老者随即在扈从的搀扶下从马车高低来，看看薛纵，笑吟吟道：“少年郎如何称呼？多谢救了老夫的外孙女。”

“我如何了？”

薛纵晓得前人有以地称呼号人的风俗，比如韩愈称韩昌黎，柳宗元称柳柳州，这位濮阳的李老先生又是何人呢？

“万幸，没事就好，快去换身衣服吧，别着了风寒！”老者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前面另有空余的马车，有仆妇已经筹办好干衣物，服侍自家娘子换衣。

少女白了薛纵一眼，略微一福便退到了前面，大有阔别流/氓，保重生命的意味。

再返来的时候，落水的小娘子也已经呈现在老者身边，一袭长裙的，顶风而立，楚楚动听。傲视生姿，自有一类别样的魅力，可惜的是轻纱覆面挡住了那绝美的容颜。

我说话，你爹娘多少能听一些，不过万一你姑母出面指婚，那我也无能为力。”

“谁让我家妍儿貌美如花，芳名远播呢？只是那些架鹰走马的纨绔确切配不上我家妍儿。”

“那里，河水湍急，少年郎义无反顾下水救人，善心可嘉。”老者笑道：“春寒犹重，少年郎一身尽湿，若不嫌弃，先随敝仆换件干衣再说如何？”

“是该酬谢，可……”

少女下认识地捂了下胸口，轻掩香唇，昂首往河对岸看去，眼神里很有幽怨暗恨生……

“不消，我家里人来了！”

“不必如何？”薛纵反问道：“喝了一肚子水，不让你吐出来，昏倒不醒，呼吸不畅，莫非让你就此一命呜呼？

“如何？外公的意义是？”少女顿时神采一紧，神采凝重了很多。

“该当如是。”

“外公，多亏了这位公子相救，我没事！”女子快步上前，向外公禀告。

“外公放心好了，姑母夙来疼我，不会胡乱指婚的。”少女笑了笑，对此非常自傲。

这年初讲究非礼勿视，盯着一个姿容美丽，湿衣裹身，身材小巧曼妙的女子确是不规矩的行动。

“看甚么看？还说不是登徒子？”女子虽仍旧冷言相喝，但态度已经和缓了很多，明显是感觉薛纵的话有些事理，是本身曲解了。

少女点头道：“我不回家，我要持续照顾外公。”

“登徒子！”

老者叮咛一声，少女无法上前，明显非常不甘心。薛纵见状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何况小娘子刚才已经道过谢了。”

少女不说话，对此非常烦恼。

渡船之上，薛纵翻开名帖，装裱非常精彩，邀客姓名处是空缺，落款处是“李濮阳”三个字。

“小子薛纵，父老不必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恰好碰到，应当的。”

而这位小娘子正忙着清算衣衫，挽长发，那景象很像是刚做完羞羞的事情，恐怕被人瞧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