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

分开前，梁泉给顾小羽士好好上了一堂，又清空了一半的黄符给他练习。他对他至心喜好的人向来是风雅的，顾清源就像一个敬爱活泼的弟兄。

“城隍爷在人间时，是否本为鹿蜀？”梁泉这话虽是疑问，心中早有答案。

不过城隍信奉还未遍及各地，典礼也无定规，心诚则矣。

“那一向在城外三里地等待的，该是王顺。”梁泉停顿半晌，又道。

“是你。”城隍淡淡点头。既答允了呈现，自是晓得了梁泉所求。

旁听的顾清源毛骨悚然，摸着胳膊嫌弃地阔别了李清河，李清河突遭嫌弃，一脸无措，他也听得很难受啊！

一道声响在梁泉心中呈现，声音清澈幽冷，乃是城隍。

顾清源有些不解，还待再问，忽见殿内光芒大亮，突破了阴沉的天涯，随即无数碎光飘摇着从云端落下。啪嗒啪嗒声传来，竟是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势冲刷着整座小城，屋檐、树梢、街角、人……都被包括在雨水下。

李清河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扯扯梁泉的衣袖，“顾道长，莫非我父亲他们……”他有些说不下去。

“我筹算四周逛逛，再看看他处风景。”梁泉指了指城门口，撤销了顾清源偷跑的动机，“你的父母半月后会来看你，切莫调皮。”

城隍庙因为香火很少，城隍爷又一向护着小城，导致他现身的力量不敷。

骷髅有魂，比浅显妖物生灵更难，得有无尽无穷的怨毒，又机遇偶合之下才气到面前这境地。这王顺抱恨而身后，历尽百年重新返来抨击，也不知能不能罢手。

“……你行你自个儿来。”比他的画技还丑。

半月后一个午后，梁泉拄着树枝登山道，左边是崎岖的山石，右边直接是绝壁峭壁，矗立入云的山势，那白云飘飘仿佛触手可及。平凡人往下一望，膝盖都软了，莫说是持续往上。

“弟子梁泉，经此城，遇祸事，用心诚请城隍，断公道，得承平。”

老丈闲闲地抬着眼皮，浑浊的眼球转动了两下，悄悄点头。

他们到了城隍庙时，庙内还是只要老丈在天井内里打扫，殿表里都非常洁净，唯有天井中树叶飒飒作响的微动。

按着梁泉初见城隍时那闪亮殿内的品德金光，鹿蜀本该在身后登天，他是因为王顺才留任此处。

梁泉轻声道，“贫道已知后果结果，唯有一个疑问，还请城隍爷奉告。”

城隍微愣，面露顿悟，不到半刻，殿外天气骤暗，顿有风卷残云之势，鬼哭狼嚎声起，逐步逼近城隍庙。小城内的活死人一个个都呆立不动，怔怔地看着一道黑风从城门囊括而来，直落到城隍庙前。

“建德元年，鹿蜀在这小城现世，被王顺所救。传言得食神仙者，可长生不老，福寿安康。因此鹿蜀被百姓所生吞分食，王顺为救鹿蜀而惨死。而后不知这些人是出于惭愧还是畏敬，奉王顺为城隍，可王顺不肯亦或者未曾呈现，终究是您代替此任，认下王顺之名。”梁泉慢慢道来，腔调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