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三个月，新帝瘦得下巴都尖了, 偶然候去建章宫坐会儿也是呵欠连天, 怠倦至极。

“别忘了，我们郑家才是一门两后，他秦家算甚么东西！”太皇太后盯着皇后，恶声恶气的道，“若你清算不了她，这个皇后你也别当了罢。”

“娘娘福泽深厚，眼看着二皇子就要出世了，何必再去悔怨之前的事情了呢？”在一旁服侍的春菊道。

她举起糖葫芦凑到他嘴边：“您尝尝？”

“这便是喝口凉水也塞牙了。”瑶光轻笑，端起茶杯。

“呜――”酸得掉牙，她捂着腮帮子。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贵妃娘娘过夜皇上寝殿的动静就不胫而走了。

“来，帮朕念折子。”

“贵妃做出了特别的事儿，如何宣本宫？”皇后皱眉，有些不满。

“放着吧。”

她之前便听寿康宫的宫人说，自从先皇后和武安侯双双崩逝以后，太皇太后的精力就有些不如畴前了，脾气更是古怪暴躁，身边的人对她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逆。可她不一样啊，她是皇后，一国之母，她才是后宫真正的仆人，太皇太后怎可用这类专断专行的语气同她说话？

“传闻城西本日有一个庙会，你不想去凑凑热烈？”刘钧笑着引诱她。

“别叫我皇祖母！”太皇太后挥袖，“刘家没有你这般窝囊的儿媳，我郑家也没有你这么窝囊的女儿。”

深宫叠影，时候像是被无穷拉长了似的, 睁眼日出闭眼日落，若本日陛下不来, 像是这一天又白过了似的。

鉴于前次之事，瑶光不好明言相劝, 怕他感觉她过分干与朝政, 惹他不喜。

……

瑶光笑着握着他的手，道：“不积跬步无乃至千里，陛下一步步来，臣妾信赖您必然会治下一片海晏河清的，到时候臣妾也好跟您一块儿名看重史。”

“朕晓得。”他凑到她的颈窝处，埋头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的味道，只感觉满身的静脉都疏浚了。

……

刘钧内心一热，这句话倒是比多少药都管用的。

一样一件事，落入正在养胎的萧妃耳中却不那么成心机了。

皇后抬了抬下巴，道：“多谢方公公跑一趟，放下吧。”

“瑶光，你――”

“她秦贵妃是长了三头六臂不成？蹬鼻子上脸，她都快骑到你这个皇后的头上来了！”

天子拜别后，方贵捧着一本佛经来了，道：“陛下说娘娘迩来有些暴躁，抄抄经籍更能平心静气。”

“方贵。”瑶光伸手，方贵知情见机地将药碗端了起来，送与瑶光的手上。

新帝即位, 朝政推行并不如预期那般顺畅。因比起先帝来，新帝暖和刻薄, 故而臣子们也看碟下菜，频频爱在朝上逞威风, 派系之间互掐不说，连新帝常常提出一个可行的政策来, 推行也非常受阻, 各方定见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