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抬了动手。
此时,远处响起子时的钟声,在这尸横各处的空荡广场上,显得那样悠长又苦楚。
昭康帝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拍裴延的肩膀,裴延生硬又冷酷的避开了。
不过眨眼工夫,周皇后就被紧紧地赛过在地,头上的凤冠掉落在一旁,精美的明珠串也断了,四散在地砖上。
周皇后瞧着这父子俩的反应,笑出了泪。
目睹周皇后还在骂,昭康帝像头出离气愤的狮子,烦躁的转了一圈,最后抢过侍卫的剑,失态的吼怒道,“杀你了,朕要杀了你这个疯妇!”
新的一年到了。
半截话还卡在喉咙里,她的喉咙就被利刃划破。
昭康帝摸了下脖颈,“无妨,是朕一时不备,才让这疯妇有机可乘。”
目睹着昭康帝将近将周皇后掐死,一向沉默不语的顾渠上前一步,按住了昭康帝的手,目光炯炯,“松开,让她说。”
尖叫声, 哭声, 呵叱声, 成为新年夜里别具一格的热烈。
裴延退至一旁,垂下头,声音疏离又冷酷,“儿臣恭送父皇。”
周皇后崩溃了。
就在她神采松动的间隙,裴延猛一抬手。
太极殿的火势越烧越凶, 在皇宫禁卫军的护送下,世人赶紧赶去不远处的长乐殿。
“母后!!!”
她语气狠恶地大喊着,“裴延,裴延呢?你们想要天子活着,就把裴延叫来!”
裴延弯着腰,冰冷的手指捏着她的后颈,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情感翻涌的深眸,语气透着几分委曲,“别怕孤,孤会悲伤的。”
四目相对,相互对峙着。
裴延那袭银灰色长袍上沾满鲜血,骨节清楚的手紧握着一柄长剑,剑上也沾着血。
思路回转,周皇后挑衅的看向昭康帝,“陛下,你也不过是一条不幸虫罢了。你对顾沅再好,始终抵不过文明晏和那孽种在她心目中的职位!”
“长洲!!我的儿――”
她回想十六年前,阿谁秋雨凄凄的午后,是大皇子第五个忌辰――
世人下认识看去,只见一道高大苗条的身影握着长剑拾级而上。
裴延快步上前,扶着昭康帝坐到一旁,“父皇,让您吃惊了。”
裴延弯着眉眼,吻了下她的额头,“小女人,新年欢愉。”
陶缇愣住,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李贵乘机而动,带着两个寺人从速上前节制住周皇后。
裴长洲不成置信的低下头,看着穿破身躯的羽箭,温热的血汩汩流出。
昭康帝听到周皇后短促的呼吸声,眯起黑眸,沉声道,“皇后,你这是何为?”
就算她平日里偏疼裴长洲,可女儿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目睹着裴长洲又一支箭射出去,青禾都吓得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