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听到这呵叱声,也不再做错愕状,精美端丽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快感,紧紧地盯着那箭,内心等候得喊着:
广场上的叛军已经被全数诛灭,台阶上都堆满了一层尸身,氛围中满盈着稠密的血腥气,就连天上的那轮圆月,仿佛也被鲜血染就,泛着诡异的猩红。
昭康帝的气势还是很足的,他悄悄地坐在椅子上,北风凛冽的刮过,黑暗中他的脸庞紧绷着,如雕镂般凌厉。
周皇后崩溃了。
杀了裴延,杀了他!最好当着天子的面杀了他,让天子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
一重又一重的迷雾覆盖在他的心头,他的思路狼籍如麻。
陶缇,“……”
她心慌的四周张望着,想找一个能够要求援救的工具。
她嘴唇微动――
裴延长出苗条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昭康帝捏剑的手指,语气安静,“父皇,她没欠你甚么,你没资格杀她。”
青禾眼睫上另有泪,吸了吸鼻子,悄悄问着景阳长公主,“母亲,是太子哥哥他们返来了吗。”
还不是为了找你!还笑!
他的大皇兄,是孽种?
母后的死,是因为父皇?
沉默半晌,昭康帝抬了抬手,语气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怠倦,“那你去吧。”
就算她平日里偏疼裴长洲,可女儿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昭康帝抬开端,那张严肃冷肃的脸庞现在却充满苍茫与镇静,仿佛衰老了十几岁,深眸中再无昔日那份锋利。
这些弓箭手都是从那里来的?
裴延丢动手中的剑,眼角余光瞥见她,淡淡叮咛侍卫,“拖下去。”
他清冽的气味拂过陶缇的耳畔,她听出他嗓音中那患得患失的颤抖,一颗心顿时软了。
顾渠持续按着他的手,不苟谈笑的脸庞上是与多年前如出一辙的固执,“臣只想弄清楚mm到底因何而死!”
他从顿时坠下,余光又看到本身的父皇,高高在上,庄严严肃,他清楚看到他倒下,视野却没在他身上逗留多久,镇静担忧的去寻另一道身影。
景阳长公主捏紧她的手,内心也拿不准,只将她往怀中抱紧了些,又看了眼护在她们身前的谢小公爷,内心略微安稳了些。
昭康帝瞳孔猛缩,直直的盯着裴延,“当年是她?!延儿,你为何不奉告朕……”
昭康帝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神采惶惑的周皇后, 又盯着裴延看了会儿, 面沉如水, 冷哼道,“还能如何回事, 有人不想活了。”
他莫非就要如许死了么?
月光下,雪地里,小小的人儿穿戴薄弱的衣裳,如瀑青丝披垂着,眼眸清澈,像是个误入尘寰的精灵。
周皇后笑道,“周家被你抄了,长洲也死了,逼宫也失利了,你觉得我还能活、我还想活么?陛下,鬼域路冷,臣妾如何也得拉上你和太子作个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