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锋松开手,抬起了头。他看向无咎的一身白衣,与中间的骏马:“自从都城出了变故以后,已无人顾及那桩旧事。公子此番回转,应当没有大碍。只是将军荒废至今……”
居处尚存,却门窗尽毁,灰尘遍及,满地狼籍。
宝爷冲着地上的男人便狠狠踢出一脚,又是一阵惨叫。他面带杀气,骂道:“四锭金子,足以买的下你四人的狗命,滚――”
东侧的房屋,只剩下了断壁残垣。记得那是爹娘的居处……
俄然现身的是位年青的男人,十6、七岁的风景,个子不高,身材偏瘦,锦衣玉冠,气度不凡,却又浑身高低毫无修为法力,仿佛一名大族公子。只是他面带笑容,神采猎奇,目光驯良,倒是看不出有何歹意或是不良的诡计。
无咎四下张望之际,秋千劈面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他又是蓦地一惊,两眼中杀气闪现。谁料对方倒是绕过秋千,偏着脑袋猎奇问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悲伤处!这位兄台,缘何如此的哀痛?”
无咎正自黯然伤神,蓦地惊醒:“谁……”
曾玩世不恭,放浪形骸;亦曾忍辱偷生,尝遍了折磨与苦痛,并去疯、去傻,在风雨中癫狂,在惊涛中挣扎,只当是血泪的开释,存亡的奖惩,灵魂的救赎,运气的鞭挞。而不管何时何地,何种的景象,都未曾委曲、抱怨,更未曾沉湎、出错!
几个男人忙道:“我大哥咋办……”
便如这充满青苔的绳,经不起牵涉;暮然回顾,一把光阴的沙!
“哗啦”一声铁链崩碎,院门“吱呀呀”缓缓翻开。
宝爷抬脚走向无咎,擦肩而过的刹时,嘴巴冷冷吐出两字:“跟我走――”
宝爷动员部下,押着一人一马持续往前。拐进下一个街道,店铺、行人愈发希少。他行到此处,渐渐停下,摆手道:“你四人回营……”待四位兵士回身走远,他俄然转过身来,竟是双手抱拳,冲着无咎深施一礼:“公子――”
无咎站在马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摩着马鬃,仍然是沉默无声。
无咎身子一颤,咬了咬牙,回身搀扶:“宝锋大哥,我并没怪你……”
邻近后花圃的一排房屋,一样是破坏不堪。左边是本身的居处,右边是妹子的内室……
无咎顺手扯了几把野草抓在手中,出了院门。
在都城的西北方,有几座伶仃的院落。
玉公子俄然没了兴趣,回身便走,嘴里说着:“你此人倒也风趣,他日寻你玩耍……”其脚步轻巧,三拐两拐,眨眼间穿过院落走远了,继而渐渐落空了身影。
宝锋已然规复常态,且神情中多了几分莫名的轻松:“公子……”
“变故?”
自从入城以后,从不等闲动用神识。而面对阿谁玉公子,便是神识当中也难辨深浅。他如果凡人,缘何如此诡异?他如果妙手,又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