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名叫马战铁,与宝锋、刀旗、吕三同为破阵营的兵头,过命的老兄弟,现在仿佛成了无咎的侍从,摒挡着表里事件。他哈哈一乐,冲着祁散人欠了欠身子,随即脚步带风而先行拜别。
无咎瞥了眼,道:“我一身长衫足矣,不必换衣。”
“偶然偶得,还请见教!”
少顷,无咎束扎着衣袍呈现在院中,如释重负般吟道:“悠悠乎丝竹之声,模糊乎兰麝之气……”
无咎点头会心:“有劳马大哥!”
唉,真是不成教也!
在都城西南十余里外,有一座数十丈高的小山。此处溪水环抱,丛林霜染,地处僻静,且又风景美好。
而早到一步的宝锋与别的两位兵汉均神情庄严,并举手相迎。宝锋似有惭愧,低声道:“至今尚未寻到燕子蜜斯的骨骸……”
无咎昂起下巴,直奔前院。
宝锋动手扑灭香烛,并带着哥几个随后施礼。
祁散人微微错愕,跟着起家打量。
四人骑马到了山脚下,并未止步,而是顺着山坡持续往上,直至半山腰,才各自跳上马来。
无咎笑容相迎,不觉得然道:“那老道你也说说,放弃仙门或有原因,而降尊纡贵跟着我刻苦受累又为哪般?”他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梳理着混乱的黑发:“有个婢女就好了,起码梳理换衣有人服侍……”他自言自语了两句,转而笑道:“你的泻肚药倒也不差,直叫人荡气回肠啊!”
便于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矮敦壮汉来到了后院,手里还捧着一个大包裹,清脆喊道:“公子,少典殿下派人送来的穿戴,且过目……”他将包裹放在桌上,举手又道:“哥几个在院外恭候多时,有请公子出城巡查!”
祁散人哼了一声,随即又凝神打量,沉吟道:“你体内煞气已有减缓,想来本道的工夫没有白搭……”
祁散人单独坐在石桌前抬眼打量,“嗯”了声:“难怪当初浪荡不羁,还真有几分人样!”
而祁散人却仿佛非常奋发,顺手撤去四周的禁制,还在如有所思,并笑着自语道:“你小子机遇过人,本道看好你……”他笑得很晦涩,也很有深意,却少了几分昔日的随和与忠诚,拈须举头之际,竟是迟疑满志的神态。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畴昔。
东南朝阳的山坡上,堆起一片新立的坟冢。
姬少典送来的金银,足有上千之多。宝锋要拿钱补葺门庭、搭建院落,被无咎一口回绝,只让他修补本来的破屋子,添置平常之物,再给每人分了一点零用,余下的则交由祁散人兼顾安排。
恰于此时,有人翻身下榻冲出屋子,竟是直奔院子角落里的茅房,随即‘稀里哗啦’一阵动静。
祁散人倒是将包裹抱起来往他怀里一塞,调侃道:“现在秋寒袭人,你却一身红色丝绸薄衫招摇过市,出甚么风头呀,唯恐人家不熟谙你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