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民‘唉’地一声感喟，将拳头狠狠地捶到树上，震得树叶瑟瑟，枝条乱颤。

雪梅还是含笑着，安静地看她，“面对滚滚河水，你可敢应誓？莫非，你是怕了？怕这河水里有甚么东西会来寻你？”

敬民站在树后握着拳头，目眦欲裂，恨声道：“重山，真是她把雪梅推到河里的？”

“走吧！我们回家去吧。”芳兰的目光从那枚簪子上面收了返来，无趣的甩甩袖子，看到雪梅无动于衷似是没闻声，忍不住嘲弄道，“如何，你还觉得我会带你到河边然后将你扔到河里吗？”

叶飞霜眼角潮湿，吃紧的扭过甚去。转首了望那摆渡的梢公，自顾自地说：“还记得小时，你曾和我说过的话吗？小时，我养了一只波斯猫，厥后那猫年纪大了，再也伴随不了我。葬了它时，我哭倒在母亲怀里。是你劝我，你说缘来缘去缘如水，花着花落终偶然，每个生命都有奇特的印记，猫儿虽去了，却会伴随在我的影象中，从未曾分开。”

叶飞霜双睫低垂，嘴角勾起一抹强笑。并排和叶秋鸿站在一起，看到在风与水的缠绵中，鸟语啁啾，两岸昏黄得如诗如画。

芳兰缓缓地感喟，回过甚，正色道：“我恨你！从小时，我就恨你。”

“哥……”

芳兰大惊失容，神采俄然变得惨白。

最多，只是阔别。这就是诚恳人的哀思，这就是诚恳人的无法……

“这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敬民吼怒着冲出树后，向着芳兰的方向跑去。

芳兰快速的扭过甚，看着河水，瞬了瞬目，暴露惊骇的神采。斯须，又猛地转首，睁大双眼看着雪梅。

“你也不要将任务都推到我的身上，如果你不先漫衍谎言，如何会传出刘家姊妹相争的闲话？”雪梅反诘道，语气平平无奇。

叶飞霜恍若未觉，持续说道：“他一向都在你的心中，从未曾分开。便是从未分开，又何必伤感？”

说完这句话，猝然回身，拨足向着村庄方向跑去。她方才裹的小脚，踉踉跄跄地奔驰，没跑多远便已疼得一步三喘，最后竟然双足一屈，跪在草地上大哭。

“哥……”雪梅在岸边喊住了他的身形，急跑几步走到敬民身边，牵住他的袖口，“你纵是杀了她又能如何？莫非你能对天下的人说当初她曾把我推到河里吗？我们家里本来就传出姊妹反目标谎言，此时你再杀了她，只怕谎言会愈传愈烈，没法清算。莫非你还要为她偿命？爹娘如何办？我如何办？”

雪梅讶然凝睇芳兰，而前面朝河水，冷静地入迷。头上的梅斑白玉簪在河水的映照下，披发着氤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