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鸿雁轻鸣，哀断人肠，不由得令人痴了。

“没有？”芳兰将声音俄然举高，指着树后的衣角怒道，“那树后藏得是谁？你莫要觉得我没看到，你出门时向他们打的手势。这些日子来，村庄里传播的谎言，你敢说你没有份吗？你只顾得庇护你本身，你可曾想过我？你可曾想过当我被世人所指时，我有多难堪多难过？”

“我不想和你反目成仇，”雪梅生硬的唇角勉强扬起温和的弧度，“你害我的，我能够既往不究，只盼你记得方才的话，我们相安无事既可。河水为凭，六合为证，你可敢应誓？”

“那如何办？就由得她这么欺负你？然后我们又假装甚么事都没有产生？”

而后，蹲在地上，捧首痛哭。

雪梅侧目望她，低首轻声道：“芳兰姐，你把我叫来这里，是有话要说？”

叶飞霜抬起素手，悄悄替他抹去脸颊的泪水，哽咽道：“如果他喜好，你为何不能替他欢乐？他找到所爱，你为何不能替他欢畅？他过的幸运，你为何不能也感觉幸运？你明天来了，不就是想看看她吗？我陪你去，好吗？”

重山点了点头，看向了站在河岸上飘然若仙的伊人，快速收回目光，垂眸道：“那一日，我正在芦苇丛中抓鱼，听到了她们的争论声，而后便见到芳兰将雪梅推到河里……”

叶飞霜恍若未觉，持续说道：“他一向都在你的心中，从未曾分开。便是从未分开，又何必伤感？”

杨柳林里，一时温馨了下来，只听得敬民和芳兰的哭声。

叶秋鸿颤了颤，眼中俄然涌出一串清泪来。

雪梅深深的垂首，是啊！下不了手。这双手可觉得幸运打拼，亦能够和仇敌击打，却唯独对家人下不了手。仁慈和谦让的美德已经深深烙进了刘家人的脊梁里，哪怕大房如此对他们，也下不了手。

叶秋鸿站在河岸上，悄悄地目视远方。听着渡口处欢畅的民谣，脸上闪现出一丝如有若无的伤感。

雪梅还是含笑着，安静地看她，“面对滚滚河水，你可敢应誓？莫非，你是怕了？怕这河水里有甚么东西会来寻你？”

他深深的垂下头去，只感觉一颗心将近低到灰尘里去，寒微着，颤抖着，想要祈求一点眷顾。相思成垢，捻成红豆，一点一点，飞泪如雨，落满眉心。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迷惑的低语：“刘兄？刘女人？你们这是如何了？有人欺负了你们吗？”

叶秋鸿脸上残留着一丝泪痕，声音恍忽，“我几时说过要来看她，我只是……只是偶然中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