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手指间捏着珠子,在烛火前拨转着。
江世宁:“……你爱如何闹就如何闹吧,我是不管了。”
一旦提起玄悯,江世宁就总有些过意不去。他忍不住问薛闲:“你是不是格外不喜好那位大师?因为他把我们抓了?”
江世宁“嗯”了一声:“你这不认路的,我们今早刚来过,你怎的转头就忘了。”
“没见过。”这话乍一听倒是也没错,江世宁揣摩了两遍,忍不住道:“但是――”
薛闲顺手拍了拍佛像的腿:“分我一半,不乐意你就吱一声。”
他还一本端庄地等了半晌,冲江世宁一挑下巴:“看,没吱。”
薛闲性子独,一贯不喜好跟旁人来往过密,当然也不风俗被人拉拉扯扯。
宁阳县城夜里有宵禁,一些四通的十字大街上已然竖起了栅栏和卡房,值夜的衙役拎着夜里暖身用的酒袋,在卡房旁守着。东南西北四扇城门紧闭,浅显老百姓想在这时段里头出城,大略得遁地插翅。
“前一个街口贴着墙根转进巷子。”
说到来源不明,江世宁忽地想起一件事:“对了,先前在那屋子里,你可曾闻到一些药味?”
薛闲扫了一眼,递袖炉的是其中年妇人,有着和中年人相像的驯良气。而她身后另有个探头探脑的男孩,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模样,目光对上薛闲时,冲他笑了笑。还煞有介事地指着薛闲的手道:“两天不能沾水,特别是凉水。”
因而,山野间的废庙也越来越多,倒是成了很多赶路人临时歇脚的处所。
“先前他话语间的意义,仿佛还筹算送佛送到西,将你这医铃带到你姐姐那边去。”薛闲把玩着金珠,又说了一句,“安庆我刚巧去过,离宁阳算不上千里之遥,也好歹隔着一条江呢。若真是毫无目标顺手相帮,这也过分热忱了。那秃驴一张脸冰天雪地北风萧萧,同热忱这词扯得上半点儿干系么?”
“失魂症?那秃驴?”薛闲嗤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他那里有半点惊慌多魇神魂不清的模样?如何能够?”
薛闲搂着金珠道:“嘶――天有些阴沉,得早些找个落脚的处所。”
他留给玄悯的不是别的,是他原身的一片龙鳞。好歹是真龙之体的一部分,虽说不至于活死人肉白骨,但比起山参灵芝可金贵多了。那秃驴身材带恙,虽不知是甚么启事,但有龙鳞下药,也多少会有些帮忙。
宁阳县城外多山林,不过大多陡峭秀致,少有凶恶高陡的。
“临走前从秃驴那布包里顺来的。”薛闲脸不红心不跳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