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石头张来讲倒也不算一件好事儿,毕竟他留在县内,也只能每天哆颤抖嗦地窝坐在宅院里。天晓得在薛闲和玄悯闯进院子里之前,他抱着剑在厅后躲了有多久。他偷偷瞄了薛闲一眼,心说这祖宗固然吓人,但次次劈雷都避过了他的关键,可见并不会要他的命。跟着他们除了胆量上受点罪,也无甚坏处。
石头张正欲开口再问,坐在蓬边的玄悯已经将酒拿了畴昔,递给了摇橹的船夫。
“这位大哥心好,说能捎我们一程。”江世宁解释道。
疤脸男:“……”
“这天可雇不到。”那茶亭中躲着风抱茶取暖的男人道:“前些日子地动,屋子倒是经住了,棚子却不敷健壮,压坏了很多骡马牲口。跑不了了,天然也没法拉车。这四周连个能雇到驴车的人家都没有,别希冀了。”
“别希冀这雪能停。”疤脸男仿佛猜到了他所想的,他抹着嘴,捞起桌上破布裹着的长条,道:“走吧,捎你们一程,我们刚好也要往清平县的方向走。”
江世宁闻言,神采顿时便欠都雅了。固然他野鬼一只,神采百里泛青,本也没都雅到那里去。
船夫不大欢畅地瞥了他一眼:“这船还走着呢,如何好说这么些不吉利的话?翻不了,我只是说有些古怪,也没说明天就要起大浪。”
“你看着竹篾子似的薄薄一片,分量还不小啊,挪个窝船都抖。”薛闲瞥了江世宁一眼。
当然,这祖宗先前也喜好盯着玄悯谋事,偶然候也半搭不睬的,但是……
船夫拖着调子,眸眼一眯,单手把持着船橹,灌了口热酒道:“你们怎的挑这类时候去安庆府啊?那边现在不承平啊。”
江世宁站在这小车队边看了一眼,正想张口问问疤脸男他们是做甚么的,刚吐出一个音,他就感受一个微微有些烫热的手掌按住了他的手臂。
江世宁快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拱了薛闲一下,低声道:“快别玩了祖宗,他都快抖下船了。”
咚——
“再往北去一些的清平县。”江世宁道。
多有严肃的描述啊,说得跟谁家耗子吱哇乱叫似的。
他一愣,转头就见玄悯正站在中间,而按住他的则是薛闲。
两人身边还跟着缩脖揣袖的石头张和神采恹恹的陆廿七。
谁知那疤脸是个接受力不错的,他沉默无语地跟薛闲对视一眼,又扫了眼薛闲惨白的皮肤以及玄悯无波无澜的脸,约莫感觉如许的人也作不出甚么妖来,便点了点头,道:“行了,别耗着了,快走吧!晚些时候雪还会大,那路可就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