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兄弟你过来，我倒悔怨当初与你的商定了，”男人唇间眼里都带着笑意，只是莫名有种沧桑之感，“我会帮你，只是成果如何，却实在不好说了。”

女人的嗓音哑哑的，仿佛黏稠的蜜酒，流淌着醉人的芳香，她无疑是个绝世美人，因而举手投足间仿佛有种柔媚的倔强，仿佛这人间的日月星斗，山川河道，都应遵循她的意旨运转。

“你听我说，”少女脸上俄然暴露了厉色，斥道，“哥，你从小就奉告我，想要分开故乡，做出一番功业来。我只要这么点本事，也只能帮你走到这一步，你随这位陈大人去塞北，能闯得出六合，便好好干下去，倘若实在不可了，记得故乡另有爹娘需求照顾，寻个来由归去吧，陈大人不会难堪你的。”

“哥哥，你听我说，”她尽力让微喘的气味平顺下来，“你可得记清楚了，这不但干系你今后的出息，你mm的命，今后也一并交到你手里了。”

她毕竟是个女人家，有些话不便说得清楚，索*先和李重进说好了，反正这小子今后要到外头眠花卧柳，多数也不会在乎这点。

开甚么打趣，她爹娘有手有脚，能够在清河镇独立重生地过日子，等接到帝都来，万一李家人又想整治她，岂不是多了两个现成的把柄。

“大姐，”他语气安静地说，“这是我的家事。”

天气完整亮了，接连下了几日的雨，到明天赋算是放了晴，树上的花苞儿像是喝饱了水，一见阳光便不管不顾地开满了枝桠，春光清楚还没到颓态，它们倒似要拼尽最后一点艳色，提早开到穷途末路了。

屠春的手无认识地攥紧了，“谋一个军中的出息？”

屠春感觉这的确是废话，要不是被逼到这份上，谁情愿嫁到李家这类吃人不吐骨头的处所。她没有说话，李重进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持续诘问了。

不过牲口中，少女最不喜好的就数杀羊了，那些猪啊牛啊的，临死前挣扎得短长，反而能将她内心的那股悍气激出来，而你若将羊的蹄子绑了，它仿佛也像是认命了，躺在地上不如何转动，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屠春下刀时毫不含混，心中则不免生出些不忍来。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机，少年俄然毫无前兆地问了一句，“如果明天鄙人没有逼迫屠女人，是不是即便承诺了这三个前提，你也不肯意嫁了？”

她将哥哥的手握得很紧很紧，不给对方涓滴扣问的时候，接着交代了下去，“不管如何，等过个五六年的，你记得返来看看我。”

她声音轻飘飘的，这句话说得并不必定，充满了游移与摸索。

屠春脸上的脂粉还将来得及洗洁净，头发还是梳着繁复的发式，富丽的金玉金饰插了满头，相较之下，少女身上临时换的衣裙倒显得分外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