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不能明说了，这千斤重担她只能本身冷静地扛着，她怕说得太清楚了，哥哥在阵前过分冒死，反倒害了本身。

现在打完了，气消了，屠春在屋里转了几圈，开端惊骇这小混账被本身打出个甚么好歹来了。

说到底，她毕竟还是与父兄身上的固执一脉相承，不害怕以卵击石，能硬碰硬时反倒痛快。可若敌手像身娇肉贵的李二公子这般，方才磕破点皮流点血，神采便煞白煞白的，捂住伤口半天不说话，少女也就忍不住气短心虚了。

她按住李重进脖子往下压的时候是很痛快，没头没脑地用枕头砸了一通，这枕头是紫檀木的，外凹中空，内里装了驱邪赐福的藿香、冰片香、艾叶等十余种香料，看起来宝贵豪华，砸起人来也真是称手便当。

她在哥哥面前夙来和顺知心，即便当初屠午为了陈扣儿蹲在牢里，少女也不过是焦心绝望，从未如本日这般声色俱厉过。

一同跟来的下人瞥见了，心中不由腹诽，感觉这位从乡间来的丫头实在是没有一点女人家的模样，亏是命好，碰到主家这类讲仁义的，不然在故乡也怕是要熬成个老女人，不好嫁。

“哥哥，我嫁给李重进了，”少女的声音很轻，她看着屠午，将声音放慢了一点，“他脾气不好，但是对我挺好的，我感觉比嫁给他哥哥强。”

李重进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是很不幸敬爱的，可他幽幽地打量了屠春一会儿，说出的话就不如何入耳了。

少年应允得太痛快了，倒让屠春有些悔怨起来，她想了想，惨白的脸颊上俄然浮起了一点红晕，结结巴巴地说，“第二个前提，二公子不准逼迫……不能和我住在一起。”

女人的嗓音哑哑的，仿佛黏稠的蜜酒，流淌着醉人的芳香，她无疑是个绝世美人，因而举手投足间仿佛有种柔媚的倔强，仿佛这人间的日月星斗，山川河道，都应遵循她的意旨运转。

屠午住的处所叫做“天下客”，遵循屠春的叮嘱，他找了四周最繁华的堆栈，乃至于少女从马车高低来时，还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

李如茵悄悄摇着把檀香小扇，气候并不热，可她内心燃着一把熊熊的烈火，烧得美艳的脸都有些扭曲了，“你让那丫头去见她哥哥了？”

“屠女人，喜帖已经收回去了，现在李家只需求你当个听话的新娘，”少年声音冷酷，全然是做买卖时夺目算计的口气，“鄙人会给令兄一笔银子，充足他与伯父伯母衣食无忧地过日子，倘若你还不放心，李家也能够将他们接到帝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