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歌舞靠近序幕，上百名白袍人有条不紊地退入迷殿。

裴道珠恐怕朝廷军队找不到她，左思右想了半晌，干脆连木屐也甩了出去，夜黑风高的，几乎砸到那些恶人的脸上。

他勒住缰绳停在裴道珠跟前，朝四周看了几眼，像是没找到希冀的东西，才转向浑身湿透的少女：“你如何会在这里？”

戴着鬼面的男人翻开车帘，态度竟然非常恭敬：“恭请神女！”

两支金钗都被丢在了路上。

“你们要做甚么――”

裴道珠怔怔盯着他们。

她小小声：“阿谁――”

幼时爱好游山玩水，她是懂水性的。

约莫感觉神女就该干清干净地回天上，白叟喊来几名白袍妇人，叫她们带她去神殿前面的河道沐浴梳头。

更有过分者，乃至膝行至她的脚边，仰起那张青面獠牙的脸，以近乎贪婪的姿势，谨慎翼翼地伸手触摸她的裙角和脚踝。

仿佛在他们眼中，接下来的放火杀人不是犯法，而是一场祭奠神明的狂欢。

这群疯子，莫不是筹算……

她不是笨伯，温馨半晌，俄然笑了：“本来如此……”

萧衡像是焦急去做甚么，眉梢眼角掠过不耐烦，语速很快：“甚么金钗木屐？”

神殿四周，应是有河道的。

她楚楚不幸：“我现在说我不是神女，你们信吗？”

活活烧死她？！

裴道珠扶着车壁，内心发毛。

萧衡沉默。

“这一次，我们没有找错人！”

裴道珠自夸平静，却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盗汗。

她希冀不上朝廷的军队，也希冀不上虚无缥缈的神明，她的运气捏在本身的手里，她能希冀的只要本身。

她定了放心神，鼓起勇气问道：“拜也拜过了，诸位可否放我回城？花神宴还没结束，我还得去淮水边祭奠春神，祈求北国风调雨顺呢。”

白袍人并不理睬她，仍旧狂热地膜拜祈福。

俄然之间，统统人都狂热地呼喊起来。

“神女！”

他竟亲身来找她了……

本来这看似光风霁月的男人……

甚么都晓得。

其别人也都虔诚地异口同声：“恭请神女！”

她拼尽尽力，也不知游了多久。

“神女！”

这群人看起来既不是图财也不是图色，当真诡异。

裴道珠：“……”

裴道珠表情庞大了半晌，随即哑着嗓子呼喊：“玄策哥哥……”

“神女承认了，她就是神女！”

萧衡奔驰而来。

裴道珠朝他伸脱手，不答反问：“金钗和木屐呢？”

，

她上马车的时候，闻声了水流声。

神殿里耸峙着高达三丈的庞大神女雕塑，右手捻一枝白玉砥砺的白山茶，以诡谲的神采俯瞰殿宇。

裴道珠不敢转头。

本来这突如其来的灾厄，不过是一场有预谋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