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帮萧玄策撤除花神教,也是在帮她本身。
她惊诧地站在神殿里,细腰靠着案台,青石案台衬的她有如雪玉砥砺,偏那唇红齿白又添几分鲜艳温软。
萧衡当真:“以萧家先祖的名义赌咒,这一次,我毫不骗你。”
下一瞬,两名妇人俄然解开她的系带。
北国的皇族获得了天下。
他安静道:“算计我,你又能获得甚么好处?”
她眼底掠过奇特的情感,俄然笑道:“那些白袍人抓我的时候,曾说,‘这一次没有抓错人’。想来,在我之前曾有很多女人被他们毒害。玄策哥哥为国为民殚精竭虑,阿难非常佩服,怎会恨你?”
男人盯着墙壁上的浮雕,不知在想甚么,凤眼竟然垂垂泛了红。
仍旧记得那场梦境。
拈花的神像半阖着眼,似也动情。
萧衡居高临下:“可爱我?”
世人崇信神佛,最看重先祖和誓词。
妇人道:“神女之前说,想干清干净回到天上,长老左思右想,决定为您洗去灰尘以后,再为您留下白山茶的印记和福语,算是我等为您饯别的赠礼。您回到神座今后,请不要健忘我等信徒,请赐福于我们。”
萧衡眯了眯凤眼。
裴道珠抿了抿唇。
裴道珠看了眼他身后的兵马。
裴道珠凝睇着马背上的男人。
大家都说萧家九郎是光风霁月的君子,但他本身晓得,他比谁都要残暴。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辨不出喜怒。
四海的百姓获得了战役。
可她裴道珠获得的,倒是家破人亡,倒是红颜祸水一世骂名。
为了停歇战役,她被朝廷送去北国和亲。
世人负了她。
她成心把殿中人都支走,好寻觅逃出去和军队汇合的机遇,因而对四周人道:“我与他有话要说,可否请你们临时躲避?”
他倾身覆在裴道珠耳畔,低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下策。合作共赢的算计,才是上策。我与你做个买卖,你帮我撤除花神教,作为酬谢,你家欠下的债,我来还。”
裴道珠闷着头梳洗洁净,妇人捧来洁白的裙衫,奉养她穿上。
萧衡轻笑,像是并不料外她会说出那番话。
走了约莫半个时候,那座神殿终究闪现在面前。
萧衡低眉敛目,苗条白净的手渐渐执起羊毫,轻舔砚台。
神殿之上,灯火明光。
裴道珠瞥向萧衡。
裴道珠面色凉薄:“你早就晓得我想代替崔凌人,却不拆穿我,由着我一步步踏进深渊……明显我才是你的旧恋人,你心疼崔凌人,为何却不肯心疼心疼我?都说旧爱不如新欢,畴前我不信,现在倒是信了。”
裴道珠的重新呈现,令那群白袍人欣喜若狂,赶紧把她簇拥回高座,以失而复得的姿势,虔诚地跪倒在殿中,冲动地口呼“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