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顾娴,司马宝妆嘲笑:“这些年来,她不但不收本宫的补助,乃至连本宫的面都不肯见。今儿倒是希奇,竟主动登门求见……”
“殿下!”
萧衡想着,收回视野,再度展开殛毙。
只是妻位,却不成能。
他连指缝里的血渍都洗得干清干净,指节苗条如玉,仿佛未曾参与过那场殛毙,还是那只捻着佛珠的玉手。
被抓走的怎会是她……
裴道珠被抓走了……
上百名白袍人,他只留下了四五个活口,以作审判。
她尽力端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口气调侃:“哟,这不是裴夫人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有登门找本宫的一天――”
裴道珠紧了紧大氅。
长公主司马宝妆跪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一尊牌位,和顺地用手帕几次擦拭。
嬷嬷排闼而入,焦急道:“殿下,顾娴求见您!”
她游移半晌,沉默地将本身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抵在她耳畔:“我周游郡国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山川,也见过环肥燕瘦的美人。山川和美人都打动不了我,但是昨夜,你冷傲了我。裴道珠,你若情愿,可入我萧家门,做我萧衡的娇妾。”
“宝妆。”顾娴泪如雨下,“我的小阿难,昨夜几乎出事。”
乱世当中,固然女子的名节不算顶顶首要,但谁不想有个好名声呢,更何况裴家道珠心性敏感,比旁人更在乎名声,他毕竟是体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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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见她发楞,唤道:“殿下?”
环住她的双肩的姿式,像是在把她拥入怀中。
他勒转马头,朝裴道珠伸脱手。
她低头,垂怜地吻了吻牌位。
萧衡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出城时她阿娘求他找人的模样,因而派人先进城去找顾娴报安然。
哪还舍得冷嘲热讽,司马宝妆悄悄拥住顾娴,安抚道:“没事儿了……”
她早叫她别嫁,她偏是胆怯,偏是不听。
司马宝妆眼眶微红,不动声色地隐去泪意。
她抬起视线:“裴道珠被花神教的人掳走了?”
司马宝妆表示她出去。
山风清幽。
他的指尖上还带着血。
裴道珠嫌弃地后退一步。
裴家的小女人,约莫终究晓得他不是她能够招惹的人。
萧衡在溪边洗洁净血迹,跨上骏马,又叮咛侍从牵一匹马给裴道珠:“打道回府。”
裴道珠已经从那场殛毙里缓过神来。
她的裙衫还是湿的,怕被人看去,大半个身子都藏在石头前面,只暴露一张惨白的小脸。
萧衡把她拉上骏马。
萧衡此人指定有弊端,她身为世家令媛,外出都是乘坐长檐车的,叫她骑马,她拿头骑?
裴道珠难堪。
裴道珠气急废弛,敏捷去溪边洗脸。
亲信嬷嬷俄然在内里叩门。
萧衡策马向前,见裴道珠没跟上,回眸望去,立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