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气的间隙，沈玹在她耳畔低语，带着勾魂摄魄的暗哑之意，缓缓道：“接下来的话，换臣来讲。”

林欢两条眉毛几近拧成疙瘩，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喃喃道：“不可，我要去求厂督大人给我的番役换个名字……”

“刮风了，回屋。”沈玹伸出一只手，自但是然地捻去她鬓角的一枚梅花花瓣。

“是啊，大人！”人群中有人陆连续续开口。

“玄武本就是蛇与龟的连络呀。”真正的玄武龟是蛇龟缠绕组合的神兽，另有那么一点隐晦的生-殖崇拜意味，并分歧适画在手臂上招摇过市，故而萧长宁将其窜改了一点点，倒更像是一只威风凛冽的王八了。

听到沈玹受伤了，萧长宁手一抖, 鼠须笔在绷带上拖出一条长尾巴。她怔了怔, 方凝神将那条高耸的尾巴抹去，几笔改成玄武的蛇尾，问道：“谁伤了他？霍骘吗？”

萧长宁脸一热，还将来得及细细感受那只大手的温度，沈玹已回身去了书房。

而现在，她光是看着沈玹通俗的眉眼，光是闻着他身上令民气疼的药香，她便按捺不住本身鼓励的内心，要在这个并不夸姣、也并不适合的午后，将本身的苦衷和盘托出。

她与沈玹商定好了的，要在统统结束后将本身统统的情意都奉告他，将本身的统统都交给他……

“有药味儿。”萧长宁抬起眼来，笃定道，“你扯谎了。”

沈玹捧着她的脸颊，隔着书案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唇瓣展转研磨，将她的哭泣尽数吞入腹中。

“本督身为提督寺人、诸君领帅，半途擅自离场，于情可忍，于理不成忍，当以厂中端方措置。”说罢，沈玹拇指按在刀鞘上，接着，刀光在月下划出一道银弧。他将刀刃贴在本身小臂上，快速一划，排泄的鲜血很快渗入了袖子，顺着刀刃凝成一道血线，滴落在他脚下的地砖上。

林欢天然不敢违背，失落地‘噢’了声，垂着脑袋冷静挪开了。他一边走一边嘴中还念叨道：“他们都是凤凰青龙和明白虫，如何我就是个王八呢……”

沈玹悄悄点头。他的视野从萧长宁明艳的脸上转过，随即移到石桌上未干的笔墨上，眉毛一皱，看向林欢。

心中的思路叠涌。很久，萧长宁深吸一口气，极力让本身的神情看起来轻松些，在林欢臂上的绷带上落下最后一笔，将染了颜料的笔搁在石桌上，朝冻得微微发红的指尖哈了口气，说：“画好了。”

阶下天井中, 方无镜满手是血, 收敛起常日的阴柔与女态，将背脊挺得笔挺；林欢吊着受伤的左臂，像个好学的门生般垂首站立；蒋射冷静地放动手中的大弓，抬起清冷的眼来……统统人都屏气凝神，望着沈玹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与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