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坐在书案前，放开一张净皮宣纸，狼毫笔润了墨, 一点点在纸上勾画。先是一对张扬的剑眉, 眉峰上扬，如短刀折剑，豪气逼人。有人说如许的眉形主凶，性暴戾, 可萧长宁却偏在此中感遭到了无穷温情。

那边，穿戴朱红绣金龙袍的萧桓一起小跑着奔了过来，拉住梁幼容的手唤道：“皇后，你如何了？”

萧长宁被突如其来的红光刺痛了眼，忙别过甚去，眯着眼睛道：“这是甚么炊火？红得像血似的。”

那炊火仿佛落在了萧长宁的眼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她悄悄拉住了沈玹的衣袖，扭头道：“沈玹，新春欢愉。”

萧长宁赞成地点点头。

砰、砰——

萧长宁起家与他对视，问道：“你呢？可有想我？”

“若按就近的光阴算，除夕或是元宵，这两日是宫中大宴之时，职员来往，鱼龙稠浊，极易混进那么一两个心胸叵测之人。”

“不是炊火，是东厂的信号。”沈玹目光一凛，冷声道，“霍骘来救她了。”

沈玹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殿下在殿中稍候半晌，不管产生甚么事都不要分开林欢。”

沈玹，沈玹，满心满脑都是沈玹。

“万安公主本与锦衣卫南镇抚司抚使虞云青有婚约，当今虞云青身故，万安长公主作为他的未亡人，自当要恪守纯洁。”顿了顿，萧桓眯着眼笑道：“不如，就送去甘露寺修行？”

沈玹‘嗯’了一声，神情未变，仿佛风雨将来也不敷为惧。

沈玹倒是盯着她，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唇瓣，俄然问道：“你身子何时能好？”

沈玹倒是点点头，一本端庄地调笑她：“好，归去再持续。”

沈玹闷笑，抓住她的手反扭在身后，随即将她压在案几上一个长长的深吻。自从两人敞高兴扉后，暗里里沈玹的笑变多了，不似之前那般冷硬可怖，人也更加老练不讲理了。

萧长宁轻喘，眼睛里有揉碎的阳光，低笑道：“一点点想吧。”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遵还是例，宫中会摆上十来桌御宴，宴请皇亲国戚和命妇，萧长宁和沈玹作为上宾天然在宴请之列。

正想着，有御史台的老臣出列，躬身切谏道：“陛下，皇后亦是梁氏一党，这……”

出乎料想的，本日萧桓将梁幼容也请来了。所谓‘树倒猢狲散’，梁太后把持朝局数年，积怨颇多，自从太后垮台，百官对梁幼容非常不满，几次上书萧桓废后，都被压了下来，现在萧桓将梁幼容堂而皇之地请上大殿，氛围的奥妙与难堪便可想而知了。

闻言，萧桓褪去笑意，沉声打断御史道：“皇后永久是朕的皇后，这一点不会窜改，爱卿不必多言。”

吱——砰！

她说得含混，沈玹拧起眉头，不满道：“那本督每夜例行查抄一次，直至殿下好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