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砰!
萧长安好静地盯着龙椅上的貌似天真的小天子,心想:一言生,一言死,这便是桓儿真正的才气罢。
沈玹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殿下在殿中稍候半晌,不管产生甚么事都不要分开林欢。”
闻言,萧桓褪去笑意,沉声打断御史道:“皇后永久是朕的皇后,这一点不会窜改,爱卿不必多言。”
最后一批炊火绽放,袒护了萧桓颤抖的声线。夜空如墨,紫黄交代的炊火中,这对少年伉俪隔着一丈远的间隔对视,明显近在天涯,却恍若天涯。
出乎料想的,本日萧桓将梁幼容也请来了。所谓‘树倒猢狲散’,梁太后把持朝局数年,积怨颇多,自从太后垮台,百官对梁幼容非常不满,几次上书萧桓废后,都被压了下来,现在萧桓将梁幼容堂而皇之地请上大殿,氛围的奥妙与难堪便可想而知了。
沈玹学着她的语气道:“一点点。”
砰、砰——
萧长宁又好气又好笑,可即便是这般没成心义的对话,她心中也漫出几分甜美来。想起闲事,她环着沈玹的腰问:“事情都办好了?”
沈玹‘嗯’了一声,神情未变,仿佛风雨将来也不敷为惧。
“我庇护不了你了,皇上。”梁幼容脸上有泪痕,在月光下折射出湿冷的光,说,“放过我吧。”
“你有。”梁幼容道,“我是罪臣以后,我不该呈现在这里。陛下当着我的面措置万安长公主,不就是为了摧辱我的自负吗?”
她说得含混,沈玹拧起眉头,不满道:“那本督每夜例行查抄一次,直至殿下好了为止。”
“皇上,看在臣妾曾经帮过你的份上,你给我个痛快吧。废后,贬谪,还是灭亡,都随你,只要不呆在这里……”
沈玹没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握住她。
萧长宁起家与他对视,问道:“你呢?可有想我?”
早有越瑶和蒋射领着厂卫二十四人于殿门前开道,尚宝司安插案几和酒食。到了奉天殿,萧长宁让冬穗和夏绿在殿门外等待,本身和沈玹并肩入门,朝龙椅上端坐的少年天子施礼,这才在内侍的指引下与上席入坐。
“不是炊火,是东厂的信号。”沈玹目光一凛,冷声道,“霍骘来救她了。”
“沈提督。”龙椅上,萧桓挺直背脊端坐的模样,确有几分帝王的严肃。他问道,“废太后梁氏之女萧万安,依卿之见,该如何措置?”
“也不知皇上如何想的,甘愿顶着群臣的压力,也要留着仇敌的侄女在身边。”萧长宁意兴阑珊地盯着案几上的山珍海味,兴趣索然道,“如此,本宫倒有些不幸梁幼容了,明显是尽情遨游的闲云野鹤,偏生做了这深宫中不得自在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