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领命，道了声：“是。”

萧长宁一个颤抖。两人都是热诚相待，肉贴着肉，他身上的窜改实在是过分较着……

是个很阴沉的少年音，尾音上扬, 带着些许调皮的意味，但在阴煞煞、凉飕飕的诏狱以内, 却显得非常的诡谲, 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沉之气。

沈玹实在早醒了。他已风俗了天还未亮就起床练习巡查，本日却破天荒赖了床，光着身子抱着萧长宁柔嫩的身躯，听她慵懒哼着小调，如何也不肯放手。

这一次固然没做到底，但两人也在榻上磨蹭了好久才消停。

“杏花又一村，细雨晚来风，西山万里，衣鬓轻湿沾残红。不觉又春深，子规啼柳蓬，长路不见，别时眼波烟雨浓……”

萧长宁面色一红，按住被褥下那只不诚恳的大手，如临大敌道：“你做甚么？”

“你不得好死……”水池的水已经淹到了梁太后的脖子，她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生生挤出般艰巨，恶声谩骂面前的胜利者——这位曾经被她玩弄于股掌的少年帝王。

“你还未答复我呢！到底是谁的嫁衣？”萧长宁不依不饶地诘问，“这里都是寺人，除了你另有谁会娶妻。”

“你觉得……你有了沈玹那条狗……便能够……万事无忧了吗……咳咳！”梁太后沙哑的嗓音如同恶鬼，断断续续道，“你觉得你掌控了统统，究竟上……你连那条狗……有没有被阉洁净……都不晓得，当真是不幸！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胡说甚么。我说过，你是我独一的女人，现在如此，今后也是如此。”沈玹语气笃定，不容回嘴。他半蹲在地上，那是一个臣服的姿式，渐渐将绣鞋套在她精美的脚上。

这个声音是非常熟谙的。越瑶拧了拧眉，问狱卒道：“陛下来这何为？几时来的？”

“明天休朝，我能够陪你一整日。”沈玹强势地咬住她脆弱的颈项，含着那一块嫩肉悄悄舔咬。

又是一夜斗转星移，日升月落，晨光在鸡鸣声中悄悄来临。

“回抚使大人, 皇上来了不到一刻钟, 也没做甚么, 就是守着太后……”似是认识到了甚么, 狱卒一慌，忙改口道，“守着废太后，唱、唱歌。”

说罢，他回身，笑容垂垂淡去，那稚嫩的双肩上挑起的，是一个帝王的严肃。

“哀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另有脸自称是‘哀家’？霍骘死了，朕杀不了你，但，也毫不让你好活。”

而此时, 阴沉暗中的诏狱最底层，一股血腥味异化着令人作呕的腐臭的气味劈面而来，水汽迷蒙中, 模糊约约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

“哦？”沈玹故意玩弄她，掌心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抚去，正色道，“谁将你的腿弄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