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惊骇转头,手在耳边一摸,发觉并未带伤,但是声音犹自透着怕惧:“小五,你如何……”
小五不肯意看到女孩儿在完整不甘心时被侵害,皱眉道:“秃顶叔,你要逃,总得留些力量。”
将芷奴从小五手中“骗”来,秃顶叔心中的一点疯意,便再无顾忌的滋蔓发展,做出些平常不敢想、不敢做的行动。
秃顶叔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芷奴,蓦地升起对生的巴望,之前一向回旋心头,想要逃脱的欲望更激烈了。
“不——!”
小五看着秃顶叔粗短的臂膀,笑:“明天便是族尹下葬之日,她归了你,你一样甚么也做不了。奉告我箭矢在那边,她便是你的了!”
秃顶心头欲念,被小五一箭射醒,耳中犹有弓弦声响,心底却垂垂消去躁意。
屋内死普通沉寂,没人出声,就连呼吸似也屏住。
“逃脱的事又不急,总要比及后半夜,等觋人跳完‘招魂’才行。”
墙角女孩儿的抽泣终究让小五出声。
“他不过是要我们几个为他殉葬罢了,如果功德,如何会轮到你我头上来?”
小五没有接腔,手中的冰暗箭镞已经很申明题目了,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摸过铜制的箭镞,要么是一根削尖了的木杆,要么是绑着被敲出带了刃口的石簇,这类铜镞就够他一家吃一顿好的了。
“你多大,十九?”
百无聊赖中,小五从箭箙中抽出一支箭来,手指抚摩着铜制箭镞,冰冷的触感让他觉着箭镞的锋利。
此去幽都或是地府,沿途凶恶,全赖觋人歌声指引。
“魂兮返来!”
“明天一大早,你,我,另有她……”秃顶叔指着身边的女孩儿,又指着屋内统统的物什划了一个圈,声音更冷:
南边有雕题黑齿,以人肉为祀;西方流沙千里,一入雷渊,就化为肉泥,爢散而不成止;北方冰川峨峨耸峙,飞雪千里,渺迷茫茫,没有边沿;东方不成以安身,身高百丈的长人,专吃人魂,旬日轮空,铜被熔化,石也烤酥……以是,返来吧,回到故居来!
秃顶从芷奴身上挪开视野,劈面撞上了小五的冷眼,秃顶叔一滞,停下了手上的行动:
小五瞄了一眼帮手忙脚乱穿衣的芷奴,略黑的身子在屋顶透射出去的光下有昏黄的光晕,赶紧收回目光,看向躺在木板上的老族尹,老族尹没被粉饰的脖子和手干枯死白,透着暮气,因女孩儿的活泼新鲜,更显出灰败,先前的惊骇惊惧又涌上来,心跳不自主加快。
在手持弓箭,气势为之一变的小五面前,秃顶叔结巴的辩论显出他的弱势。
二人的声音混在一处,让小五听了身子炎热,模糊有一种打动,但究竟是甚么,他不清楚,只紧紧握住大弓,忍着打动。
绝望之下,秃顶叔生出些常日没有的疯意,执念着要做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