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叔俯身拾起地上的衣裳递向芷奴的方向，对她招手：“你过来。”

芷奴不敢躲闪，茫然眨了几下眼，赶紧点头。

秃顶叔终究忍不住，似是毫不在乎方才产生的事，漫不经心肠问小五。

“明天一大早，你，我，另有她……”秃顶叔指着身边的女孩儿，又指着屋内统统的物什划了一个圈，声音更冷：

小五瞄了一眼帮手忙脚乱穿衣的芷奴，略黑的身子在屋顶透射出去的光下有昏黄的光晕，赶紧收回目光，看向躺在木板上的老族尹，老族尹没被粉饰的脖子和手干枯死白，透着暮气，因女孩儿的活泼新鲜，更显出灰败，先前的惊骇惊惧又涌上来，心跳不自主加快。

弓箭在手，面前皆是猎物！

“她不肯意，你放开她！”小五冷冷对秃顶说。

屋内死普通沉寂，没人出声，就连呼吸似也屏住。

小五不知如何答复这个题目，张张嘴又闭上，干脆不说话，专意听屋外觋人用时而粗粝、时而尖细的嗓音吼出的模糊歌声：

墙角的动静终究停止，屋外正在称道老族尹的事迹，唱的是：“自幼狷介不爱财，身服义呀未懒惰……”

“秃顶叔，你先前不还在说想要逃吗？”

箭矢从秃顶叔的耳边掠过，钉在土墙上，兀自嗡嗡作响。

小五见秃顶叔肌肉败坏，不是暗中蓄力，也放松了警戒坐下。

“可……她，可她已经是我的。”

强者只需号令，弱者才会辩论。

秃顶叔一向在试图靠近芷奴，而芷奴缩成一团，双手在面前乱舞，试图不让秃顶挨近。如许的有力挥手连蚊子也挥不走，如何能让膀大腰圆的秃顶撤退？

秃顶略略放手，嘿嘿笑着：“你秃顶叔有的是力量，如果逃不走，力量留着也没用。”

秃顶将女孩儿抱入怀中，芷奴再没法抵挡，只能伸手推拒，却不能动得分毫，绝望之下，从喉咙深处吼出一声“不”，虽不大声，但随之而来的低泣却令人凄然。

南边有雕题黑齿，以人肉为祀；西方流沙千里，一入雷渊，就化为肉泥，爢散而不成止；北方冰川峨峨耸峙，飞雪千里，渺迷茫茫，没有边沿；东方不成以安身，身高百丈的长人，专吃人魂，旬日轮空，铜被熔化，石也烤酥……以是，返来吧，回到故居来！

有人劝他变卖上缴后归己的战利另娶，他却落空了欲望。

弓弦响，“嘭”的一声。

此去幽都或是地府，沿途凶恶，全赖觋人歌声指引。

他年青时曾娶妇，却在新婚第三天被征发，插手对莱方的战役，不过月余，他克服回到计地，老婆却不知所终。

秃顶叔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芷奴，蓦地升起对生的巴望，之前一向回旋心头，想要逃脱的欲望更激烈了。

“当真！”小五当真回道。

秃顶叔见芷奴坐在她身边不远处，道：“你若要保命，等下我跑的时候，你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