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跟我装胡涂！”看他舔着脸又不知羞，莞初恨得小脸通红，“你当我离得远就不晓得？现在金帐上都在说右翼万户首级绍布王爷的掌上明珠萨日朗郡主，整日与你形影不离！畴前右翼大营的人从不与其他营地来往，倒是跟着你她哪儿都肯屈尊去！多少事都是你二人一道，大汗的夸奖令上都是你两个！徒弟早就把我送到金帐来，就是为的你返来述职能近一些，可你，你……反正，徒弟的心机都白搭了，人家那里还得空儿！”

金帐大营外一片肥美的草场，一条弯曲折曲的小河穿流而过，连着草原上最大的水镜河；下过了雨，河道充盈，哗啦啦的水声穿透晶莹清澈的夜，口鼻中是带着水汽的青草香味，黑暗中只要感受，人似没了形状的灵魂，飘飘如仙。

“我哪顾得上看甚么风景？”他语声又软，蹭在她耳边，“就惦记取人美，可爱你那混账徒弟不让我带着你，可知我这内心头有多想得慌……”

她噗嗤笑了，伸开双臂喝彩雀跃地缠了他，“相公，相公……”

他一乍，她噗嗤笑了，踮起脚尖环了他的脖颈，亲亲地贴了，小猫儿一样蹭呀蹭，看着他背后落日落尽，一线余晖，满目霞光，内心忽地就被填满，又忽地就生出怕来，“相公……相公，我想你……”

“我返来前已经跟大汗请辞。过几日归去把各营安设一下，玄月出发，我们回中原。”

走了约莫半个时候，清冷的小河边，小邱背后撑起一顶乌黑的帐篷，六个哈那大小，扯着五彩的风马旗，阔别大营，又在保卫的草场之上，安然又喧闹。

“相公，今儿像是……啊”

他不该，尽管快马加鞭，哑在喉咙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傻丫头，你哪晓得想是甚么滋味……”

“胡说！你有甚么病？”

“哦？”他一挑眉，“这就腻了？先前是谁跟我说：草原天低、天蓝，云朵都有命，流水都是琴音？”

她涓滴不觉，沙哑的小声儿还是吃紧地问，“相公，是不是真的？？”

“丫头！丫头！”

“嗯。”

“甚么？”

眼看着她就要扑了下来，齐天睿猛地坐起家将她抱住，昂首，痴痴地看着星光下的人儿，“丫头……你真美……”

莞初越说越气，越想越委曲，忽地就感觉六合都容不下她了，就感觉他已然负了心要丢下她本身清闲去，泪水涟涟，用力推开他就要走。

眼中的红晕渐渐腾起，接上那漫天的星斗，一片晶莹闪动；她的认识垂垂淡薄，咬破了嘴唇也屏不住那破裂的声音……

“嗯。”

他本来歪着头，对劲地看着那浅浅的虎魄映着红烛，尽是诧异，谁知这一唤倒似把他唤醒了，蹙了蹙眉，回身到盆架边湿了手巾，悄悄托着她的小脸细心地擦着乱糟糟悲伤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