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转过街角,万安桥已在不远处,此时倒是人声鼎沸,一派热烈。远远可见河边搭了高台,四角高柱上挑着云纱锦幔,台侧人头攒动,河边也停满了船只,船客皆倚在船栏处往那台上了望。
青羽转头望着离珵,“这是做甚么?”
而自透露苦衷,舒窈每日在青羽耳边絮干脆叨,写信、缝香囊、绣帕子,忙得不亦乐乎。这日二人在廊下闲话,酒保传话来讲有访客,抬眼间青羽见到月门外熟谙的身影。
“啧啧,还未过门,就接来送去的……哎吆……”舒窈话未说完,脑袋已经被狠狠敲了一记,青羽板着张脸就往门外走去,“今后没事别来寻我,凌老夫人那边,我考虑着得好好参你一本。”舒窈在身后连声告饶。
“现在寻书院的人,要寻到凌家府上了,凌大蜜斯是何企图?”离珵渐渐悠悠转进院子。
又一时鼓点声起,本来绵柔缠绵的舞姿顿时透出几分豪气。云袖衣带广舒,展转腾挪间,兵戈铁马旗号猎猎恍若可见。青羽心中一动,不觉凝神细观。垂垂觉出舞步与移位之间似有奥妙。用指尖沾了茶水,边看边在案上刻画。
现在路上行人仍熙熙攘攘,车马不断。二人上了桥,只见万安桥下波光粼粼,过往船只或摇橹慢行,或停在河边发卖货色,也有大族后辈携了家眷乘了精彩画舫,赏那河两岸风景。河边高阁绣楼之上,紫橙嫣红的纱帘垂帐应了河风,携了几缕阁内琴声,扬在河面。
他浅笑,“你当真觉得书院就是个只和书打交道的处所?你的师父和师叔们,哪一个又是等闲人物?”
长史轻哼一声,“想必是说那寒城将军,平白无端消逝了这很多年,又不晓得从那里冒出来。皇上不但不见怪,反而官赐原位,当亲王般养着了。”
她昂首望着他,“刚才舞步里踏着的方位毫不平常,仓促之下并未看清。但我总感觉云栖有事,内心就是放不下来。”
少顷,乐声袅袅收住,舞者退下高台,走到高台以后便被等待多时的侍卫齐齐带走。台前观者倒是看不到台后景象,大声夸奖着垂垂散开。河边规复了平素的川流不息,小贩贩子重又沿街叫卖起来,仿佛方才一场歌舞是凭虚幻出的。
二人正赏着风景,耳边听闻轰笑声起,回身朝那桥下望去。桥那一侧的河边,有人架了长杆,杆上挂了些织锦的披风,上面并无图案,非常素净。架子边上起结案台,置了笔墨,一群人围着群情纷繁,不时哄堂大笑。
到了跟前,听那摆摊的人大声道:“另有哪位公子上前一试?”人群里头又是一阵哄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