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院中下人们均吓破了胆,没有一个敢喘声大气儿。
卫东康盗汗涔涔:“启禀太子,此番实属无法,乃是太后下旨到家中,指明要小女为清河公主献艺。据悉,是泾阳侯夫人亲身向太后保举小女……微臣不敢违逆太后之意,还望太子殿下谅解。”
她不由想道:“待我看完徐郎所言,再死不迟。”
她感觉奇特,细读起来。
卫雁抬开端来,道:“想通了。父亲是为女儿好,都怪女儿率性,曲解了父亲,还请父亲谅解。”
徐玉钦刹时从哀痛变作气愤。太子将他徐玉钦当何为么人?竟在他面前,大摇大摆地出入卫府?卫雁方才出来不久,他便从那门内出来,显而易见,他是为她而来!
卫雁被卫东康派人押着走回本身的院子,一起磕磕绊绊,泣不成声。父亲这是要监禁着她了,不准她再见徐郎。父亲对太子那般低声下气,太子再次透暴露对她成心,恐怕不久后父亲就会舍了她的明净,将她奉上去讨太子欢心。她与徐郎两情相悦,为何不能走到一起?莫非她此生必定,只能成为宇文睿的玩物?就算她定了亲,就算她心有所属,都逃不掉,永久都逃不掉……
铜镜当中,她艳若桃李,不成方物。颈中一点红梅,是徐郎所予最后一丝温存。
待读完函件,只惊得目瞪口呆,双手发颤,就连信纸也拿不住。
卫雁道:“父亲,您定下两年后的婚期,是不是迟延之计?您底子不想我嫁入徐家,一心只想把女儿送给太子?”
自主储之日起,以往夷易近人、礼贤下士的雍王变作本日严肃更盛、气势迫人的太子,天子病重,不能理事,朝廷高低以他马首是瞻,指导江山、呼风唤雨,何其痛快!以往他在乎旁人目光,在乎父皇观点,现在,那些人和事均已不能掣肘于他。他乃至想过,即便卫雁当日被没入父皇后宫,待他继位之时,只要他情愿,仍会将她留在身边一世。谁又敢指责于他?徐玉钦一个六品编修,拿甚么与他相抗?
如月抱着她的腿哭道:“蜜斯,蜜斯,您别如许,老爷下了死号令,不叫蜜斯出去,没人敢违逆老爷!”
卫东康浅笑道:“雁娘,你想通了?”
她想道:“我幼年丧母,父亲另娶,姐妹不睦。幸遇徐郎,蒙他不弃,庇护备至,视我如宝。原想能够身相报,何如红颜命薄,终免不了成为父亲登阶之石,太子宫中玩物。父亲凉薄如此,母亲舍我而去,徐郎天涯天涯,只余我一人,毫无庄严,一世空寂!不若就此随母亲而去,也免遭别人踩踏,保得明净之身,权当我为徐郎,做得独一一件事……”
不一会儿,院中传来丁香凄厉的惨叫声,卫雁捶着门板,大声呼道:“放开丁香,放开丁香!你们快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