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完了那群人的话，他也听到了山脚上马蹄声乱。

“哦？那你要叫甚么？”

师叔口中念念有词，又要睡着了。

谢衍拦住他们持续出殡，一手劈开棺盖，深深垂眼看着棺中的宫梨。现在她仍旧容颜绝世，悄悄地躺着，姿势端庄，模糊是睡着了，却还丰肌清骨，活色生香。

因世人皆讳莫如深，垂垂也真的无人晓得此中本相了。

诸国林立，烽烟四起，执掌九鼎的王谢还是显赫，只要九族之首――盛极一时的后妃世家丹氏诡异地消逝在多年前。金陵百姓都还记得，丹氏族灭那日，殷红的血铺满了整条孤单的长街。

“宫二爷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前几日赏了鄙人当胸一剑，本日又叫鄙人滚。本来您一向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但是谁也听不见这个话。他也底子不是想要别人了解他，或许他只是随便说的。

他们均昂首瞻仰天涯，眼皮掐架似地寂静了好久，终究王诗境先从打盹中醒过来了。见劈面师叔还端庄如老衲入定，他只好本身念诗解闷儿：“清溪深不测，隐处唯孤云。”

真是傲慢。

这二字太敏感了。天子双眼一眯，神态伤害，似笑非笑道：“你何德何能，敢叫‘女皇’？”

他躬腰垂首后退三步，回身掀袍欲走。蓦地他听到身后大殿深处传出一道碎裂的声音――那是有人将酒坛砸在了地上。

“传闻是丹太后与节度使私通，被人告密。天子大怒，先斩节度使，又逼丹太后自缢于驯良宫，最后将丹氏满门格杀。”必有一人答完此话会啧啧感慨，“伴君如伴虎啊……”

此地曰太阿山。

【迷花倚石・王诗境】

“……甚么？我听不见。”

“再有第三次，杀。”

不过十七的年事，已经在族中平辈无敌。

九族之一宁氏的公子。

宁寂眉毛一挑，眸光转到了牌位上，那经心雕镂的二字灼伤他的眼。

王诗境“嘁”地翻个白眼，不屑道：“你有甚么好欣喜的？这又不是你教的。”

那群人闻言怔然，俄而明白了话中含义，齐声跪倒，要求王诗境脱手互助。

师叔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是何意？

宁寂笑，笑得邪气冲天。他眉心的梨花现在一点也不出尘，反而一样的妖异。

他袖袍飞舞，负手而立，神情还是安静，只是目光触及宁寂身上如火的红衣时，眼底有些不平常，“本日宁公子倒比我更像新郎。”

但是来不及欢畅，他们已被追来的人杀光。王诗境看着最后倒下去的人望着他，眼神充满仇恨。

他叫宁寂。

他有探子一向存眷此地，将环境禀告给他。来时他派人知会了宁氏。未过几时，公然宁家主亲身前来表达歉意，并脱手带走宁寂。

他眼皮也不见抖一下，道：“用不着我脱手。宫女人的棺木你必定带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