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厥后女人和孩童不见了,那条街上的血腥味却耐久不散。有人说,那女人是丹氏的冤魂化作了伥鬼,也有人说,那是“一笑倾燕国”的丹氏宠儿,曾住在金屋里的冰夫人。众说纷繁,到底谁也不能必定。
“啊?甚么?”师叔睁眼,一头雾水,却伸手拍他肩膀,“你的‘当头棒喝’练得更加炉火纯青了,我很欣喜。”
这是祭奠逝者的灵堂,他如何敢在死人的棺木前大笑?!
此时紫金阙上的身影突然回身,玉旒飞撞,广袖博然――这生杀予夺,龙章凤姿的人竟是一名女子!可她穿上冕服,头戴王冠,却又令人感觉相得益彰,并无不当,仿佛没人比她更像一个君主。
宫二爷更惊奇了,沉吟一阵,皱眉道:“莫非不但仅是协理天下,制衡皇族的宝贝?”
可他们真奇特。新娘死在这一日,新郎闻讯,面不改色地上了朝会,还去吏部措置完政事才慢吞吞走向宫氏府邸,冷酷的面庞半点看不出难过。
宫二爷惊奇地看向他:“甚么体例?”
宁寂眉毛一挑,眸光转到了牌位上,那经心雕镂的二字灼伤他的眼。
“传闻是丹太后与节度使私通,被人告密。天子大怒,先斩节度使,又逼丹太后自缢于驯良宫,最后将丹氏满门格杀。”必有一人答完此话会啧啧感慨,“伴君如伴虎啊……”
高耸压神州,峥嵘如鬼工。百川娟秀,千峰翠色,山顶长年积雪浮云端,远了望去,仿佛仙土。
宁寂回顾凝睇他,“谢三少。”
那群人面面相觑,并不明白。他不在乎,他已经承诺了脱手。
他听完了那群人的话,他也听到了山脚上马蹄声乱。
雌雄莫辩的声线仿佛从天涯悠远之处传来,再乍响在耳边,恍惚能感遭到字字斩金断玉的断交。
谢衍拦住他们持续出殡,一手劈开棺盖,深深垂眼看着棺中的宫梨。现在她仍旧容颜绝世,悄悄地躺着,姿势端庄,模糊是睡着了,却还丰肌清骨,活色生香。
只要宫梨的尸身没有分开府邸。
合座哗然,只要他平静自如,笑着上前,一步一步走得极迟缓,又极文雅。再无人反对。
这二字太敏感了。天子双眼一眯,神态伤害,似笑非笑道:“你何德何能,敢叫‘女皇’?”
“你还来这做甚么?给我滚!”缟素披身的中年人在看到他的衣袍后神采一沉,口气凶恶得不是一点半点。
王诗境忽地翩然后退,单足点在溪水上,平空而立,躲开师叔无情的攻击。
宫二爷怒道:“若本日任由你毫发无损带走她的灵位棺木,我宫氏颜面何存?看在宁氏的份儿上,东西放下,我准你滚。”
【迷花倚石・王诗境】
他叫宁寂。
只是宁寂执念太深,被一掌震到手断了,吐血了,仍不肯放下灵位。仿佛本身的命也没它要紧。终究没人拗得过,宫二爷也看不下去了,开口任由宁寂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