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过来坐。”冰夫人目光看向美人榻旁的竹椅，点了点下颌。丹薄媚回声坐下，极欢畅地对她母亲道，“娘，一别五年，我是否终究短长起来了？”

她温馨了斯须，还是点头道：“有人的处所，就是尘凡。我留在仙宫，迟早还是要与三大宗门比武，一样有伤害与是非。”

这是个奇特的天下，千红万艳竞相绽放，并不拘泥于某一季候：比如东边竹林外桃李芳香，辛夷满枝头，西边草地茵绿，却有寒梅暗香疏影，轻烟满盈。草地绝顶有一汪澄彻的湖水，水里游的却不是鱼儿，而是狰狞鬼怪的怪物。恰好湖心另有莲叶接天无穷碧，一一风荷举。

跟在微尘宫主身后的女弟子太清想到了幼时读过的《诗》，此中有一句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太清感觉这个小师妹很像是在水一方的才子。只是，名声比较可骇。

“把东西给我，我放了她。”懦夫毫不吃力扣住她的喉咙，看向微尘宫主，语气伤害。

……

懦夫眼神一冷，双袖大震，暴风普通的气流蓦地从火线卷走她――

现在，在那苍茫一色的雪地里，一道鸦青身影忽现，面貌昏黄，如梦似幻，仿佛神仙中人，手中正拿着梦魇花袋。

而这位背影惊鸿的少女，她的听琴者却只是几盆含苞待放的牡丹，不过玉美人、桃花万卷书、碧天一色、青山卧雪几个种类。

思来想去，音容更迷茫了，丹薄媚只好将他归结为梦魇花产生的幻觉，垂垂抛到脑后。

“想必这也是你会送我下山的原因吧。”她倚着石壁渐渐站起来，抖了抖大氅上感染的灰尘，哀痛道，“本来懦夫也并非好人。我真天真……以是懦夫筹算杀人夺物么？”

“薄媚……”

青上仙宫的禁地。

她安了心，正将花袋收起来，冷不防洞口传来懦夫淡淡的声音：“小女人，你采的雪莲，模样真特别。”

丹薄媚看了别有深意的冰夫人好半晌，挥去缭绕心头的隐忧，终究悄悄吐出一个字：“好。”

她点头感慨：“世风日下，看来好人真是未几了。”

微尘宫主道袍广袖飞舞，远远地立在风雪里，朝她招了招手。洞口处娉婷而笑的丹薄媚便不由自主飞了畴昔。她道：“我晓得你会来救我。”

“懦夫，服膺今后不要算计小女人。人，是不成貌相。”

三今后，他们到了天山边沿，过了这一晚，晌午就能下山。

她抱琴而来。

丹薄媚只觉冰夫人此话非常莫名其妙，但细想之下又没有不对之处，只是不能亲手为丹氏、为母亲所受伤害报仇，她多年对峙仿佛变得无足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