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甚么？你且罢休，让我把烛火点起来！”他才松了手。

他又在戏弄她！反应过来，她气得一拳擂在他的胸口：“叫你玩弄人！”

他一把拽住她：“这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取我的衣衫？”

她心内的石头落了地，忽的又吃紧挣着他手：“你有没有受伤？”

他双目含笑，定定看着她一瞬：“眼眶乌黑，你睡不好是因为担忧我么？”他说着，又探脱手来握着她的手：“扎木术真该死，他不该奉告你我失落一事。”

他一愣：“如何？我只想你躺在我身边，别无他意……”

松赞干布闻言，俄然展开双目，脸上带起一抹促狭的笑，伸了伸双手，又蹬了蹬双腿：“手、脚，都在呢，看把你给吓的！”

她脱口而出：“不！”

她用手捂住鼻子，一脸痛苦：“但是，你也太臭了！”

她逗停了一会，便转归去掀帘入帐。一起向内帐行去，所行处顺道把烛火都吹灭了。松赞干布失落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常常难以安寝。行到榻前的几案前，她游移一瞬，还是呵出一口气来。帐内的烛火尽数被灭，她顿时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他无穷怠倦的声音：“是我，我返来了。”

雪雁心下大惊，本能的叫道：“你，你是谁？！竟敢……”她欲挣开手，下榻去点烛火。可她的手被紧紧握住，一时转动不了。她正要扯嗓子大呼，一把浑厚的声音于黑暗中响起：“雁儿莫怕，是我。”

“看看你伤着哪了！”

她蹙眉：“几日几夜分歧眼？”

“才没心机去担忧你！我去热盆水来，给你洗洗再睡吧。”她说着便要起家。

松赞干布盯着她掀帘而去的身影，含笑的摇了点头，把身上的盔甲卸下，他倒要看看她能给他取来甚么衣衫。想起她刚才的神采，自已也忍不住把盔甲凑到鼻尖一闻，不由也皱了眉。她大抵是头一个敢嫌他臭的人吧？嘴角不由向上微扬，她总能牵动他的心。

竟是松赞干布的声音！她心内说不出是惊是喜，只是不自禁的回握着他的手：“赞普，是你？是你返来了？”

他淡淡道：“我无碍，不过少了一只胳膊并且。”

她放动手，气道：“你躺着别动，我给你把衣衫取来换了。”

他懒懒应着：“点烛火干甚么？”

摸索着走近几步之遥的床榻，翻身上榻躺下，便立觉被窝内一阵暖气扑出来，还异化着刺鼻的气味。她心内迷惑，便用手往里一探，她一声惊呼来不及出口，手已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她甩开他的手，独自向外室行去：“你给我好好待着，别弄脏了床褥！”

她挣了挣：“我去把烛火点起来。”

他怠倦一笑：“来，雁儿，躺到我身边来。”

烛火点起，帐内亮了起来。榻上，松赞干布一身戎装，和衣而睡。雪雁在榻沿坐下，用手去拉他的手急声道：“你……你的伤？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