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深深作揖，曲陵南奇特地盯着他，问：“你认不得我么？”

杜如风怜惜道：“宗门珍宝，毁于我手，我另有何脸孔归去？”

可这一派名胜，倒是靠抽取阵中修士身上灵力而成。

清微门暮年有一先祖，得万年灵木一截,炼成上品进犯法阵,名“万木回春”，顾名思义，此阵运作时华光旖旎,如同春降大地,万物复苏，花团锦簇，绿草成荫。

杜如风目不转睛盯着她，逐步地冲动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又摸索着扶上她的胳膊，颤声道：“端的是你？你端的还活着？”

盛极而衰，物极必反，“万木回春”阵自炼成以来，从未试过同时汲取如此多灵气，一时之间，阵法运转不再敏捷，杜如风已然能从阵中抽脱手来，祭出本命法器金色长戟，大吼一声，用力插入阵眼，顿时彩光四射，白芒刺目。

杜如风柔声道：“我自会把她拎远些脱手……”

曲陵南听得骇怪不已，不由大声道：“瞎扯甚么？我是不肯跟左律双修，可我是会他杀的人吗？旁人不知我，你还不知啊？”

“哦，”曲陵南打断他道，“她又不是我甚么人，你要杀不杀与我何干？我刚才只是随便问问，毕竟她也算故交。”

杜如风欣然道：“我吃些亏又算得了甚么，只是现在宝器已毁，我推委不了任务，只得杀了她，取其首级再归去赔罪了。”

“哦，可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用的，既然要用，就有效坏的时候。”曲陵南转头对杜如风道，“那甚么，节哀啊，东西坏了总比人送命好。”

“别扯淡了，”曲陵南大声道，“我奉告你，本相是我不肯跟左律搞甚么劳什子双修，他也同意，可我前徒弟分歧意，以是他把我逐出师门啦！听明白了没？”

“是，是我陈腐，信了那等流言，你本就是丢哪都能活的，是我把你想得局促了。”杜如风欢畅地笑眯了眼，他向来君子端方，极少有咧嘴大笑之时，此时却欢乐得不顾仪态，一把攥住曲陵南的手不放，颠三倒四隧道，“你这些年过得可好？此处偏僻得紧，你可曾吃了苦？当年到底如何回事？为何离了琼华不来找我？你该晓得不管何时，清微门都有个杜师兄欠你情面，能照顾你……”

此时破阵而生的光芒暗淡下来，万木回春阵现出本相，本来是一个精彩的木制灯盏。可惜灯盏已断成两截，清河跳下去捡起来，猎奇地看了看，昂首道：“仆人，万年灵木的灵性已损，此阵没法修补。”

曲陵南奇道：“为何我救过你就不能看别人杀你？”

“你是够笨的，该死你难过。我跟左律阿谁事太庞大，提及来太费事，也触及到一些不是太好的事，不能奉告你原委，总之毫不是甚么为求分身只得他杀之类的。”曲陵南顿了顿，当机立断结束这个话题，她转头瞥了眼被她丢到一旁，已力竭昏倒的云晓梦，又问，“这娘们如何回事？你如何被她算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