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风目不转睛盯着她，逐步地冲动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又摸索着扶上她的胳膊，颤声道：“端的是你？你端的还活着？”

“喂，杜如风，你真傻了啊？”曲陵南偏着脑袋打量他，“不就几年不见，我如何死了？我不晓得活很多好！”

杜如风柔声道：“我自会把她拎远些脱手……”

“哦，”曲陵南打断他道，“她又不是我甚么人，你要杀不杀与我何干？我刚才只是随便问问，毕竟她也算故交。”

云晓梦呆了呆，忽而哭道：“那你让他杀了我吧，杀了我就没人救毕璩阿谁傻瓜，我们一道死便是，我倒要瞧瞧，到了阴曹地府，他是不是还不睬我？”

“是，是我陈腐，信了那等流言，你本就是丢哪都能活的，是我把你想得局促了。”杜如风欢畅地笑眯了眼，他向来君子端方，极少有咧嘴大笑之时，此时却欢乐得不顾仪态，一把攥住曲陵南的手不放，颠三倒四隧道，“你这些年过得可好？此处偏僻得紧，你可曾吃了苦？当年到底如何回事？为何离了琼华不来找我？你该晓得不管何时，清微门都有个杜师兄欠你情面，能照顾你……”

他拱手道：“陵南，我非那等嗜杀之人，只是此女乃毁去‘万木回春’阵的祸首祸首，我不得不杀，你向来宅心仁厚，然此次干系严峻，只盼你莫要禁止见怪才是。”

杜如风游移了下，叹道：“当日大家皆道你不从太一圣君双修之约，迫得令师与圣君动了手，几乎夷平琼华浮罗峰。你为免恩师难堪，免琼华与禹余城反目成仇，便逆转经脉，他杀于太一圣君面前，圣君只得干休，黯然拜别……”

曲陵南微一沉吟，已看明白此阵奇妙。她腾空而上，手掌一抓，将开启阵法的云晓梦全部提起，顺手一抛，毫不客气将她丢到一旁，紧接动手掌翻动，结出无数手结，周遭古木中固结的灵气突然被吸引过来，凝成浅绿色光幕，轻柔覆盖在“万木回春”阵之上，顿时候氛围变得沁民气脾，被“万木回春”阵几乎吸干了的杜如风不由精力一振，惨白的神采顿时和缓了些。

云晓梦大惊，失声道：“不成能！琼华从未有公告天下将你逐出师门，道门正宗皆传你以命相抵，方令太一圣君放过琼华……”

曲陵南听得骇怪不已，不由大声道：“瞎扯甚么？我是不肯跟左律双修，可我是会他杀的人吗？旁人不知我，你还不知啊？”

曲陵南不耐道：“天然，我不过分开琼华罢了，那里就死了？”

“可当日我救你也是不甘心的，白救恰好哇。”曲陵南当真道，“我不介怀。”

“是。”杜如风感喟道，“我亦不肯在你面前做这等事，可我身为清微门掌教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