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风捂住胸口，渐渐点头。

“望你简朴修心，”杜如风暖和地替她接了下来，“文始真君待你端的不错。”

杜如风痛苦地大吼一声，攥紧她的手腕，只听咔嚓数声，那只手顿时覆上一层薄冰，且薄冰越结越厚，越来越往上伸展，不出半晌即将她全部胳膊都封入其内。曲陵南这回怒了，她灵力一激，体内的三昧真火顷刻间透过冰层蒸发其上，刹时将薄冰熔化成水。她另一只手翻转之间，三昧真火结成小火球照杜如风攥着她的手扔了畴昔，杜如风大呼一声，忙撒开手，还将来得及后退，曲陵南的虚空剑已逼近喉咙。

杜如风眉毛一动，浅笑道；“文始真君也是为你好。”

杜如风如冰水浇顶，刹时僵化不动，他定定地看着曲陵南，忽而觉着此前幻景中所见各种，虽为虚妄，却也算平生，在那平生中，他恰如其分地做到“杜如风”应有的光荣，却也领受了“杜如风”该受的悲剧。

“练气得百年，筑基得延寿二百年，金丹延寿五百年，元婴延寿八百年，然这些在化神期阿谁老妖怪看来，都不过沧海一粟，晨露春花罢了。而左律之上，又有仙途大道，那神仙之上，又有开天辟地的元始大神。八千年一俯仰，十万界一瞬息，杜师兄，你说你“杜如风”三个字能撑多少年？”

“呵呵，年纪大了，动不动舞刀弄枪不高雅，不若如许，你们先与我的看门狗玩玩，玩完了，我们再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凛冽，曲陵南有些奇特，但她天生不好揣摩人的心机，遂点头道：“好。”

他一边听着少女唧唧歪歪，一边心头一阵阵涌上苦涩，他看着曲陵南因镇静而愈发闪亮澈底的眼眸，忽而想起文始真君对着那假侄女不动声色的逢迎做戏，忍不住问：“如有一日，我说的是如有那一日，你发明你徒弟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好，你会如何……”

杜如风心中如遭重击，顿了顿，惨白着脸问：“若旁人做我，我做旁人，天然全然分歧……”

杜如风笑了笑，笑容有些虚，但仍然道：“但凭师妹调派。”

曲陵南抛着小火球，边玩边道：“你夸我啊，夸我费事你说得明白点，不然我猜不到。实在我也感觉本身不错，你要不要出来跟我打一架，我包管你会更感觉我不错。”

可他眼神仍旧苍茫困顿，曲陵南大为不耐，一把板正他的脸道：“我不管你现下是否心魔仍在，是否神智腐败，你都给我听清楚了，欲修仙道，先尽人道，你不修人道，不定埋头，哪怕夹了一百个名号撑死了也登不了仙。不是杜如风又如何？不是张三李四又如何？你心在这呢跳着呢！”她狠命一击杜如风胸口，杜如风被击得痛哼一声。

“那是啊，”曲陵南对劲洋洋，“你别看我徒弟常日里待我爱理不睬的，真赶上事，或是有人欺负我，徒弟定会替我出头的，从我小时候就如许了，嘿嘿，我奉告你哦，我们先前被困在一个大冰洞里，有上古凶兽出来想吃我们，徒弟跳起来便把我挡在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