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那金黄色的月轮俄然间变成了素净的血红色，就连四周覆盖的烟云都化作了深深浅浅的红，有一道道波纹般的波纹在云层上泛动。

诀尘衣退开一步靠在中间的古松上悄悄喘气，身形摇摇欲坠。

从惯常藏酒的处所刨出了老桃翁酿的最后几坛桃花露，苍魇信手拍开一坛，抬头朝喉咙里灌下去，心头的痛苦不但没有止息，反而更加嚣狂起来。

“苍魇……”一阵狠恶的咳嗽。

“这是你巴望了好久的运气，我为甚么要那么等闲的让你摆脱？”手指绕着诀尘衣雪银色的长发，那种沁凉柔滑的感受，仿佛是灿烂银河在指尖流泻，“贪嗔痴妄你样样占全，即便你的修为真的已经足以飞升成仙，九天十地也没有处所能容得下你。”

循环路 坐穿流年望穿繁华

“你到底……还是返来了，咳咳。”诀尘衣踉跄了一下，苦涩的笑容就像是悄悄一碰就会破裂的水晶。

“苍魇，再看我一眼……你返来的时候，我能够就没体例等着你了……”

这那里像是曾经修到成仙登瑶池地的仙师，只怕连个平常男人都敌不过。

“世道尽灭，六合浑沌，也都不过如此，若我执意要娶你，谁又敢多言半句！”苍魇笑道，“九天神佛浑不顾，不问尘凡问彼苍！”

“师父……”这明显是他最不能分开的时候，诀尘衣却硬要他走。

“我记得爹爹是如何寒微的求你挽救他的家人；记得娘亲被倪戬杀身后魂飞魄散的模样；我记得云染被倪戬带走的时候你是如何的袖手旁观，还记得你为了堵截我和畴昔的联络而把何欢奉上昆仑。”苍魇顿了顿，俄然间又笑了起来，“对了，我还记得我的躯壳已经完整毁灭，是你收伏了昭龙，然后用它的躯壳炼化成了盛放我灵魂的容器。现在的苍魇，一半是夏苍穹，另一半，是那条在妖魔界具有至高无上职位的昭龙。”

水月洞天漫山的生灵无不噤声。

展开双眼的时候,苍魇已经回到了水月洞天内里。月光如水泄了满地，月光中飞舞着无数透明翅翼的胡蝶，月光在透明的翅翼边沿聚散明灭，清冷的氛围动摇着那棵枝叶已经逐步丰茂起来的老树。

诀尘衣的身子抖得像被第一层秋霜覆盖的叶片，字字句句都裹着尖刀般痛苦的呢喃：“既然是罪，让我一小我背负就行了，即便天打雷劈堕于天国，也让我一小我去。”

“如果我是疯子，那也是为你而疯。诀尘衣，这还是你的罪。”

苍魇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来。

一起沿着山道朝山顶攀登，桃花的香气始终环绕在四周。

每松一扣，道袍便自肩头滑下一分。

“想去做幽魂野鬼？你又想抛下我了是不是？”苍魇纵声长笑，“即便最后还是要遵守昭龙的宿命回归鬼域，我也要你长生永久都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