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对不起。”我把沾满手掌的红色液体,擦回树身,“那里来,就回那里去吧。”
那是我非常熟谙,无数次窘境中,带来但愿和勇气的声音!
还好滴了牛眼泪的眼睛没瞥见甚么东西,倒也不至于把我惊得“嗷”上一嗓子。就这么胡思乱想走着,我俄然感觉不对劲。
我狠狠踹了树身一脚,就像踹进本身内心……
我已分不清到底是老树在哭,还是阿谁女子在哭。但是,我不得不做一件事。
小九,她是我心底最深的疼痛!(详情请见即将出版的《灯下黑》终究季)
我谛视着仅剩的男大家形,细细碎碎的长发微遮眼睛,挺直的鼻梁勾画着微微扬起的嘴角,肥胖的下巴微微扬起,和月无华如此类似。
“崔郎,你来了么?”感喟声方歇,幽怨的女声,若隐若现在耳畔响起。
我的脑袋越来越痛,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胸闷的喘不过气,忍不住喊道:“你是谁?”
我汗毛根根竖起,炸出一身鸡皮疙瘩,再仔谛听,感喟声传自那株桃树。
缭绕不竭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蚂蚁,顺着耳道钻破耳膜,直入大脑。麻痒难耐,更难忍耐的是,脑筋里像是倒了勺热水,剧痛不已。
很痛!
初春的夜晚寒料想峭,我缩缩脖子捧动手呵了口热气,查抄着背包里好久未用的东西,内心多少有些镇静。
我摸出个装着牛眼泪的小瓶,往眼里滴了几滴。此处既为凶地,千年前又产生过灭族惨祸,应着“封气聚煞”的格式,不免会有某些东西。牛眼泪入目,可辨阴阳邪祟,谨慎些总不是甚么好事。
正迷惑着,一声幽幽的女子感喟,由远及近,在深夜空旷的野地分外清楚。
我紧了紧背包,沿着白日旅客踩得野道,向老桃树走去。野草摩擦着裤管,总感受像是有很多人手摸着腿肚子。
老树如遭雷电,狠恶颤栗,树体传出“噼啪”断裂声,好久方歇。
女子的脸部,刚巧有一处桃花眼形状,沾满糯米粉的树疤。斯须间,“滋滋”响个不断,冒出几缕白烟。浑浊的液体,从眼角位置缓缓排泄。
我一个大活人,连树魅都处理不了么?用得着你这千大哥冤魂提示么!
树身女子纹理,消逝了。
《聊斋志异》中《聂小倩》一篇,后由港台改编成王祖贤主演的电影《倩女幽魂》,实则讲的就是树魅。
紧接着,又是一声尽是愤激不甘的男人感喟,于树中传来。
“崔郎,你怎可如许对我?糯米粉压我灵智,桃木钉封我心神。当年,但是你负我,不是我负你啊!”
履行“异徒行者”任务时,我曾在古城图书馆,读过一本《花树异录》的古籍――
小九!
因为,我,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