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薄唇轻抿:“那父亲当初何不休了母亲呢,那样花姨娘就不必做妾啦!”
董姨娘浑身一颤,目光板滞。
“女儿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程微目光轻飘飘扫了董姨娘一眼,像打量一个不会喘气的物件。而后又收回了目光,“父亲如果君子。如何会任由一个姨娘张口爱子心切,杜口扬哥儿彤儿的!她算甚么玩意儿,还真觉得被四妹四弟叫上一声娘,就真的是他们母亲了?竟另有脸跪在我面前求谅解,我犯得着原不谅解一个姨娘吗?的确莫名其妙!”
程二老爷格外窝火。
一声“花姨娘”让董姨娘身子一颤,又埋过程二老爷怀里哭起来。
至于惹怒父亲的结果,自有他顶在前面就是了。
程微安静地望着程二老爷:“父亲只以贵女的品德要求女儿,何曾用君子的德行要求本身?”
小女人睁大了眸子,心中只要一个动机。
程微不觉得意,伸手一指董姨娘:“您不是以身相许报恩了么?如何,这恩还报不完了,您以身相许还不敷,还要女儿也以身相许不成?“
程二老爷如果回不来,程微就是遗腹女,而世情对遗腹女多刻薄,以为福薄克父,将来婚嫁上不免盘曲。比如卫国公府的大女人韩秋华,要不是自小就定下来招赘,早几年卫国公老夫人等人就该为她高不成低不就的婚事头疼了。
程微这才自董姨娘进屋背面一次瞄了她一眼,唇角勾起,长眉轻挑:“花姨娘。我和父亲说话。你插甚么嘴?”
他晓得mm的性子。本日如果不把话痛快说出来,又该自伤其身了。他如何忍心拦着。
“程微,你就是这般对父亲说话的?”程二老爷感觉本日来看望次女应抢先瞧瞧皇历的,还向来没有一日像现在如许。脸丢在了地板上不说,还要被一遍一遍踩。
程二老爷话音刚落,董姨娘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三女人,我给你叩首。只要你谅解我,不,就算不谅解我也行,只要你大人大量,别把肝火发到扬哥儿和彤儿身上就好了――”
程二老爷皱眉不语。
这些年来,董姨娘和程二老爷之间不是没有过摩擦,可当着程微、程澈兄妹的面,这还是头一次。
三女人又叫她花姨娘,又叫她花姨娘!
“那等返来,二哥替你揍他一顿。”
程微嗤笑一声:“父亲您看,花姨娘心口不一,明显心中委曲得很嘛,不然如何哭成这模样?”
程微底子不睬会董姨娘,仍然望着程二老爷:“父亲如何看呢?”
这世上,能像她父亲这般脸皮厚的爹可未几了!
她脚底已经不再流血,干枯的血迹把脚掌和罗袜黏在了一起,程澈一边拿着剪刀谨慎翼翼替她把罗袜剪去,一边心疼隧道:“微微,你和父亲硬来做甚么?这迟误了好久,都黏在一起了,等下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