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底已经不再流血,干枯的血迹把脚掌和罗袜黏在了一起,程澈一边拿着剪刀谨慎翼翼替她把罗袜剪去,一边心疼隧道:“微微,你和父亲硬来做甚么?这迟误了好久,都黏在一起了,等下会疼的。”
程二老爷话音刚落,董姨娘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三女人,我给你叩首。只要你谅解我,不,就算不谅解我也行,只要你大人大量,别把肝火发到扬哥儿和彤儿身上就好了――”
这世上,能像她父亲这般脸皮厚的爹可未几了!
程微薄唇轻抿:“那父亲当初何不休了母亲呢,那样花姨娘就不必做妾啦!”
董姨娘抬了头,暴露了解的神采。
程微不答反问:“二哥如何又返来了?”
可惜要程微给他筹办好鸳鸯奶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董姨娘就抱着他缓慢消逝在门口。
这些年来,董姨娘和程二老爷之间不是没有过摩擦,可当着程微、程澈兄妹的面,这还是头一次。
握着程微手的程澈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换了平常小女人,说不准还真被程二老爷这番话给说的畏缩了。
她语气总算和缓几分,耐着性子劝道:“花姨娘,你且莫哭,本日话既然说到这里,这事理我要给你讲明白。今后你凡是感觉委曲想哭,可别哭给我看,这委曲不是别人给你的,是父亲给你的。他如果舍不得你当妾,当初就该留在你们村里呀,那样必定没人和你争正头娘子的位置。”
“程微,你给我开口!”程二老爷心虚和愤怒混在一起,呵叱一声,“你莫忘了父亲是如何返来的,如何,莫非在你心中,父亲的性命还不敷以让你对董姨娘恭敬几分么?”
话毕,程二老爷带着董姨娘母子三人灰头土脸地走了,早忘了先前要把老夫人和韩氏等人叫来的事。
“程微,你就是这般对父亲说话的?”程二老爷感觉本日来看望次女应抢先瞧瞧皇历的,还向来没有一日像现在如许。脸丢在了地板上不说,还要被一遍一遍踩。
可程微从不是循规蹈矩的小女人,她想不到甚么遗腹女的事儿,乃至在她内心,八岁之前的日子比厥后还欢愉些,能对董姨娘有感激之心才怪了!
扬哥儿被饱受打击的董姨娘抱着往外走,扭了头不舍地望着程微。
董姨娘浑身一颤,目光板滞。
程微不觉得意,伸手一指董姨娘:“您不是以身相许报恩了么?如何,这恩还报不完了,您以身相许还不敷,还要女儿也以身相许不成?“
三女人又叫她花姨娘,又叫她花姨娘!
可这话,程澈是打死不会说出口的,游移了一下,机灵道:“盛鸳鸯奶卷的盘子,不是落在这里么,二哥返来拿。”
“那等返来,二哥替你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