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工夫,她便领着一众丫环走了出去, 倒是要替她重新梳洗一番…因着现在还在孝期, 天然不能过分打扮。墨棋便替她挑了一身深色系的服饰, 至于那妆盒中的一应珠翠玛瑙也未曾妆点于身上,只择了几根玉簪子另有一副珍珠耳坠便算全了。
丫环闻言也不敢多言,只是忙应了一声。
等过了申时,外头的天就暗下来了。
…
陆起淮闻言悄悄应了“是”,而后便寻了个位置坐下了,只是头却仍旧埋着,连着座椅也只是占了个三分之一的模样,脊背更是一向僵着。
身侧的丫环耳听着这一番话,忙轻声拦劝道:“夫人…”
原身模样固然比不得她却也算得上是个清秀美人,可成日如许打扮即使有七分色彩也只能瞧出四分,幸亏这双还未曾被痛恨和不甘感染的眼睛倒是不错。
王氏眼瞧着沈唯和韦氏转太长廊也就收回了眼淡淡说道一句:“走吧,等归去后把周氏阿谁蹄子叫过来。”想到先前沈唯那番话,她便又沉了声:“她是如何照顾女儿的,没得让我吃人家的口舌。”
这是沈唯对陆起淮的第一个印象。
她说到这未听到里头声响便又悄悄跟了一句:“其他两房的夫人也都畴昔了。”
屋中点着烛火, 她正低头翻看着午间几个管事送来的帐本。
倘若不是有谢老夫人和陆步巍在她身后撑着, 只怕这底下的人早就翻了天去。
…
墨棋见沈独一向看着铜镜未曾说话,只当她是不肯畴昔,便又抬高了声提示人一回:“夫人,我们该畴昔了。”
王氏眼瞧着沈唯和韦氏越行越远,本来搭在丫环胳膊上的手倒是又收紧了些,她的面色阴沉,口中是轻啐道:“现在陆步巍死了,我们国公爷的名号可还悬着呢,我就不信这两人还当真能跟之前一样没个嫌隙。”
等走到外头。
她是又漫不经心看了王氏一眼,跟着是又一句:“我传闻觅德病了,她固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总归也要喊你一声母亲,二弟妹有这等子闲心操心别人院子里的事倒不如好好把心机放在本身院子里,没得传出去落得一个‘苛待庶女’的名声。”
沈唯手里握着一盏茶,这会茶盖半揭,她也未曾饮只循声朝人看去,劈面坐着的那位妇人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瞧着模样倒是不错,可惜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的心机和算计,看起来便让人感觉不舒畅。
王氏面色一变,连带着声音也沉了很多:“你…”
这话固然说得好听,可那话中的意义却过分诛心。
铜镜中的女子也不过二十余岁, 恰是韶华最好的时候, 可现在这一身打扮却硬是把她的年事提了很多, 瞧着固然慎重,可不免有些暮气沉沉。沈唯记得原身自从及笈以后就未再穿过素净的衣裳,她和陆步巍本就是老夫少妻,年事相差太大,何况身为荣国公府的主母天然也不能打扮得过分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