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亮,傻站着干吗,从速拉绳索!”
那就是一百块钱了,方远内心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愉悦,他的身材也是愉悦的,固然有些累,可巴望着更累,就像是铁块,巴望铁锤的不竭磨炼。
方远听大人们提及过,青鱼在水里的力道很大,就算是二十多斤的青鱼,一甩尾就能拍晕一个大人,如果让它拍到胸脯上,肋骨也会被拍断。
也不知究竟下潜了多少米,水中乌黑一片,冰冷砭骨,方远满身毛孔都在收缩封闭,收回纤细的“知啦咋啦”声。
三千一百二十斤,收卖价四毛五一斤,一共一千一百零四块!
看到方远从洁净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方小亮惊叫起来。
方小亮擦擦眼睛,欢乐的像要飞起来,把滑轮扯得呼呼生风。
所能想到的神仙,他一个个求过,当瞥见旋涡里出现大股浑浊的黄水,这个不幸的少年完整崩溃。
方远走在杨度街头,感受人仿佛在飘,他的手在裤兜里攥紧一把钞票,手内心是热热的汗。
这一堆铁条山,怕是有四五万斤,杨度铁厂的废铁收卖价仿佛在四五毛摆布,就按四毛算,十斤四块,一百斤四十块……一万斤是四千,五万斤就是两万块!
青鱼老兄,打个筹议,我真不是来抢你地盘的。
……
“白莽河河槽里捞铁,”小老头啧啧嘴,“小伙子,不是我嘴臭,这真是玩命的钱。”拿起笔在票据上写了个数量,递给方远,“一共三千一百二十斤,北面办公楼二楼财务科拿钱。”
方小亮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云,他看着方远翻身下河溅起的波浪一层层向四周分散,垂垂消逝,叹了口气把船绳系在了船头钢筋圆环上,然后双手捧首蹲着发楞。
“啊?小远叔,你上来了!”
有一个碗口粗的旋涡从铁条堆的裂缝钻出来,笔挺向上,开口越来越大。
“我说过水淹不死我。”方远靠着船舱喘气,指着铁条问,“估估看,有多少斤?”
一个葵扇样的黑影向方远扫来,速率极快,方远下认识的低下脑袋一躲,黑影掠过他的前额,把他的脑袋拍的一阵“嗡嗡”响。
红塔山,十块钱一包,全部新圩村能抽得起红塔山的,只要小包工头福根叔一人。其他人家除了办丧事、过年,买上几包接待客人外,平时是舍不得抽这类初级烟的。
“起码两百五十斤。”
“小亮,再加把劲,稳住、稳住!”
还来呀,甚么东西?
“嗬嗬嗬……”
“嘿嘿,小远叔,你真聪明!”
早上的猪头太带劲了,看来今后还很多吃肉,只歇了几分钟,方远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真不该嘴馋吃那袋鸡蛋糕呀,如果小远叔出了事,叔婆(方远老妈)能饶得了他,还不要把他浑身骨头给一根根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