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抱着匣子,转到他的面前来,说道:“能够了,给你。”要将匣子递给他。
口里道:“本来这锁时候长了,生了锈,毁了锁舌,才这般轻易翻开。”
将他笠衫取下以后,面前豁然一亮。
到这当口,云兮只得听他叮咛。又毛手毛脚将他笠衫脱下。他乃乡间之人,这些活儿本是得心应手之举,但贰心存五分惊骇,再存五分畏敬,这时又是黑夜,行动才如此之慢。
云兮心头一喜,已知他之意。径直走到神龛之旁寻了一块石头,搬了过来,拾了一堆稻草堆在一块,抽出那柄吴钩剑,只见面前寒光一闪,仿佛冷气已尽数窜入了心间,又是禁不住一震。
定了定神,现林先生背上缠的,乃是一个匣子。匣子长约三尺,宽逾一尺,再鼓了鼓两只眼睛,见匣子高低各绑着两条皮筋,缠着贴在他的背脊之上。
云兮心间一颤,道:“是,是。 ”硬开端皮,伸手缓缓除下他身上那被大雨淋湿的长衫,林杏又道:“将笠衫也脱下吧。”
林杏抬起眼睛看他一眼,道:“你说得不错。自古以来,墨客多为剑客,使刀的,多数是荡子。剑以轻灵飘洒为先,刀以厚重辛辣为主,一剑一刀,不也恰是这个事理么?”
云兮心头一动,问道:“你说甚么?”林杏道:“你要替大哥报仇,没无益器,怎打得过索命墨客?”云兮大惊,吞吞吐吐隧道:“林先生,你……你是说……”
林杏在眼里看得清楚,心中想道:“你现在体内内力充盈,之前巴音的刀也被你内劲震得断为两截,何况戋戋的一个小锁?”却不便说与他听,只道:“想来便是如此。你将匣子翻开看看罢。”
林杏道:“你不会使,那也无妨。待会儿我一一教你便是。火折子都被大雨淋烂了,你去神龛旁找一找,看是否有石头,如果有的话,拾一块过来……”
林杏道:“上面那一把,确是吴钩剑无疑,上面的那一把,倒是吴钩刀。”
云兮道:“这个是你白叟家的东西,我岂敢……岂敢随便翻开?”
云兮听他一说,诚惶诚恐,仓猝摆手道:“这可不成,你说它们是春秋期间之物,到现在已有几千年,年代深久,定是连城宝贝,等闲地便送给了我,如何要得?更何况我又不会使。”
两件兵刃一曲一向,约摸三尺是非,叠在一块,云兮只看一眼,吸了口冷气,喃喃道:“我道是甚么东西,本来是两把剑。”
林杏道:“你先伸手过来摸一摸便是了。”云兮应了一声,抹了抹眼泪,目光移向他后背,伸手便去触碰。只一碰上,心头一震,只觉他背心正中长长鼓起一块,从后颈处直至臀上,恍若藏了一条大蟒蛇,径之宽却又远远过了,明显是塞了甚么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