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就没给你捎信？”

雅间，拓跋焘正斜倚在软塌上，闭目听着小曲。宗和急仓促地碎步奔来，凑到他耳畔嘀咕了两句。他唰地展开眼：“还真来了啊。”

他的母亲，原是祖父亲身为徐羡之遴选的媳妇。可他的母亲过分诚恳忠诚，而徐羡之过分野心勃勃，忘恩负义。为了娶兰陵潘氏的贵女，徐羡之休妻为妾，而他和大哥便从嫡子变成了庶子。

“刘义隆此行北伐是假，借北伐之名，夺三哥和六弟的兵权是真。”芜歌捂着额角，吃力地揉了揉。落空徐湛之的司空府，根底不稳。刘义隆亲身挂帅，是将三哥和六弟逼入绝境了。不交出兵权，是为不忠。交出兵权，那徐家……

芜歌偶然跟他打趣：“殿下，我有要事相商，请借一步说话。”

徐羡之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看着儿媳妇：“二房分炊的事，你都晓得了吧？”

他冷声：“传旨，朕要御驾亲征，北伐胡夏，擢到彦之、檀道济为副帅，王昙首为智囊，狼半夜随军。”

承明殿里，刘义隆岂会猜不透徐羡之拉拢三子和六子的筹算。他笑问邱叶志：“先生觉得徐家三郎和六郎，能够策反？”

一双女儿齐齐跪在榻前，嘤嘤抽泣。

徐羡之点头叹道：“乔儿啊，龙生九子，做不到个个同心。罢了，为父并不强求，只要他不与我为敌，便算我没白生他一场。旁的，由他去吧。”他振了振，嘲笑道：“我徐羡之争气的儿子多的是。”

令徐羡之更加光火的是，徐湛之竟然领旨谢恩了。

他乃至没在她病榻顾问过一日！

徐羡之怕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晓得儿子请旨另立流派的。

这路，老鸨当真是带不得，只急得赶快追了上去。

“罢了。”徐羡之对这个嫡子是最看重和珍惜的，“此事不怨你。既是为父当年种下的因，为父就做好了还这个果的筹算。”

“孝子！孝子！”徐羡之接连砸了两尊砚台，才强压下肝火。他指着乔之：“去，我要见八房的！”

芜歌没说话，冷静地回了里屋。不久，她步出阁房，已是一身玄青男装。

目光交叉那刻，拓跋焘轻嘲一笑：“呵，本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那对爷孙自是千恩万谢。食肆的掌柜赶快跑出来赔罪。

是刚巧颠末的一顶软轿。

杀人如麻的守将把头深深地埋在她干枯肥胖的颈窝，闷闷地抽泣了好久。

自从水榭那夜后，她就再没见过拓跋焘。固然他们统共也没见几面，但自从拓跋嗣下了赐婚圣旨，拓跋焘固然人不呈现，但总会差人往永安侯府送些时髦的小玩意儿。有些是吃的，有些是玩的。

甚么庶子参军，嫡子从文！狗屁！

“枫弟弟没了。”

秦小巧的眼皮动了动，却毕竟是没能展开眼，只眼角凄凄地滑落一滴冷泪。半个时候后，她如愿地长眠在徐湛之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