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之点头叹道:“乔儿啊,龙生九子,做不到个个同心。罢了,为父并不强求,只要他不与我为敌,便算我没白生他一场。旁的,由他去吧。”他振了振,嘲笑道:“我徐羡之争气的儿子多的是。”
刘义隆拉拢的心机昭然若揭。少帝已死,他的儿子不过是刘义隆这个皇叔的附庸。这桩婚事,已然是两人正式以姻亲缔盟了。
老鸨怔了怔,禁不住细心打量起芜歌来。这女子当真是绝色,她这里的女人还没谁比得上她的。
徐芷歌,你当真怨不得朕了。
当芜歌在平城,得知建康的各种变故时,刘义隆已带领铁甲军开往关中。
徐羡之的神采又稍稍和缓了一些:“如此,你修书给八郎,叫他请旨休沐吧。”
待胡琴文拜别,乔之忧心忡忡地看着父亲:“父亲,二哥那边可要儿子去走一趟?”
徐湛之心底翻涌着酸涩的痛意,更有按捺多年的恨意。就因他是庶子,他便不得不道别娇妻幼儿,戍守这边疆之地。就因他是庶子,他的儿子竟在嫡支的百日宴上殒了命。就因他的庶子,他乃至都不能照顾垂死之际的老婆!
胡琴文被问得哑了口。她畴前与秦小巧最是要好,二嫂嫂离世,她心底万分悲伤。对于枫哥儿和二嫂的接踵离世,她并非没生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念来。
大哥更因为父亲立下的家规,十九岁就命丧疆场。
湛之的长女婉儿才不过将将十岁,这订婚实在是早了。
徐羡之的神采稍稍都雅一些:“那你是如何想?”
七月天,明显是盛暑。
那是狼半夜从凰水捞上来的玉佩。
十七怔了怔,心想蜜斯当真是懂老爷的心机:“彭城王请旨随军为副将。”
“小巧!”徐湛之握住老婆的手。这一起赶来,已有家仆奉告了家中产生的变故。他已然做了心机筹办,却不料见到的竟是这幕。
徐湛之的眼眸通红,轻颤着抚住老婆的脸:“小巧,你醒醒,二郎返来了,快展开眼。”
令徐羡之更加光火的是,徐湛之竟然领旨谢恩了。
可他并非平生来就是庶出。
承明殿里,刘义隆岂会猜不透徐羡之拉拢三子和六子的筹算。他笑问邱叶志:“先生觉得徐家三郎和六郎,能够策反?”
刘义隆蜷指在几案上扣了扣,目光落在几案一角的玄色锦囊上。
可这半个多月来,竟是统统的联络都断了。
他呼吸不平,肝火腾腾。
“拓跋焘在那里?”方才十七来传话,倒是连拓跋焘的人都没见着,不过是借着宗和的嘴传了句话。芜歌也不知为何竟有些活力,想她狷介一世,到了平城却要屈就于权贵。
这行动当真是萧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