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枭杨信永平生起起落落，早已经是两淮盐道上的私盐霸主。但是江湖毕竟是江湖，等不得风雅之堂不说，还要办事于朝堂。他杨信永能够在两淮如鱼得水，背后的大人物才是推手。

“杨头儿，戌时差一刻。”老伍也算是跟着杨信永混迹江湖的白叟了，瞥了眼梨园门口，还是没有人出去，不免替杨信永感到哀思。五个徒儿，一个都没来。

“想在想想，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了，你如果有出息，就别来梨园取，但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会和梨园的老伴计交代好，你能够来取。”

林岚不说话，就凭面前这个老鬼对于云小凡以及他手臂上留下的烙印，他也不会答应这个老鬼能够安享暮年。

三人连拜三下。

室内规整得很洁净，几口大木箱子叠在一起。

“坐吧，另有些时候，等等你那三位师兄吧。”

杨信永拿过一炷香，朝角落的泥菩萨虔诚地上了一柱，便悄悄地坐在蒲团上，享用着最后安闲的光阴。

“是。”

杨信永一瘸一拐地单独走在前边，像是只斗败的老公鸡。林岚叹了一口气，有些戏谑，本身这浑水淌的，如果没有他这一出，杨永信现在就该死了。不过谁又晓得呢？人生本来就是一堆捉摸不透的糟苦衷，凑在了一块儿。

呼延珺有些美意地看了眼林岚，悄悄摇点头，表示让他别触怒师父了。

“阿岚拜见师父。”

“啊？”

“师父，这个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您老当益壮，阿岚另有很多要跟你学，如许仓促决定，阿岚恐怕难达到您的希冀啊。”

杨信永双手交叉着，抬眼笑道：“摆渡阿三早就奉告我了。再毒手，能有东风渡的骚人毒手？明知要走货，现在这个点不来的，已经是决计要与我杨某恩断义绝了。”他的眼神有些狠戾。

曲终将落，这一脱漆的梆子，是否还能敲出当年的老腔？

两人分坐在杨信永身后，相互看了眼，心中早就有了底。实在已经是到了戌时，杨信永说等，或许还想给别的三个亲信门徒一个机遇。

走到祭台前，杨老鬼抽出香。

林岚一愣，在场跟着杨信永的人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不晓得杨信永这一出是闹哪样，让一个方才收下门内几天的人去争大盐枭的位置，是不是疯了。

杨信永对待部下的仆从，残暴、冷酷、暴虐，但是对于几个门徒，那是倾囊相授，或许恶魔，心中也是有软肋的。三个门徒叛变，林岚像是被寄予厚望普通。

梨园内，彻夜的第二场，被全包了。

杨老鬼叹了口气，说道：“甚么时候了。”

“不敢。师父如许安排就是有师父的事理。这几日和小师弟相处，确切感觉小师弟的见地比我强，阿珺佩服。”

林岚明白，这是一趟灭亡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