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惊诧之际,忽见帐门扬起,人影明灭,面前已多了一老者。那老者须发俱白,却满面红光,笑容可掬。他四周张望,不睬世人,撇着嘴道:“刚才是谁说郭兄弟在这里?”他正说间,忽见帐外又出去四人。那四人向忽必烈施了一礼,道:“庇护王爷!”
他与众客结伴而来,用时颇久,他略一策画,距解缆已然月余了。他不欲再在途中多做逗留,便运起缩地之术,疾行而去。那缩地之术耗损颇大,以他现在之能,也只能一步十数丈,且不能悠长支撑。他每用此术行进半日,便要安息一番。他或半日一停,盘膝调息,或不到半日,便停下此术,改用身法,徐行而行,渐渐调息。
他此行目标既已达到,当即不再沉沦,他运起家法,回身便下了山。山下并无大道,他也不觉得意。他认准方向,向西南而去。
李长青身形一住,便即被人发明。众兵虽都凝神无错,却无人见其如何呈现,不由大惊。那主帐前,一身披铁甲之人,将手中钢刀遥遥向他一指,大声喝道:“你是何人?忽必烈王子再此,何敢猖獗?四下兵士听令,拿下他!”四下兵众,闻声号令,毫不游移,齐齐上前,协刀披甲,持枪拿盾,成合围之势,便要拿他。
他走到帐前,正要排闼而去,却见那帐门俄然开了,接着便见数人鱼贯而出。当前一人,科头布服,是个青年。他形貌俊雅,举止很有法度,不似平常蒙古之人那般粗旷。在他身后,是个极瘦长的和尚,目发精光,死死地盯着他,恰是金轮法王。金轮法王之侧,立着一少年。那少年望着李长青,满脸镇静,道:“李大哥,你如何在这?”恰是杨过。三人身后,零散地站着数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长须飘飘,或满头短发,举止无度,形貌奇特。
忽必烈喜道:“哦?这招贤馆的几位豪杰各怀异能,却不及这位杨小兄弟文武全才。本日又得李兄弟之助,实乃国度大幸。”他又道:“听杨小兄弟所言,李兄与他了解吗?”李长青道:“鄙人偶尔颠末,恰逢此会,不请自来,算是叨扰了。王爷若说互助,却也可算得。至于这位杨小兄弟,与鄙人也曾见过几面。”
李长青闻言,略显镇静,却仍道:“你与他们十余年未见,他们的女儿也已长成大女人了。”老顽童放下空盘,将左手中半块牛肉一把吞入口中。他道:“是多年不见了。”他扳着指头计数,数了一遍又一遍,想李长青翻着白眼道:“不对不对,不是十年,是二十多年了。”
他来时与商客同业,为遁藏蒙古雄师,尽拣些偏僻之处而行,一起上翻山越岭,穿涧过溪,或潜或隐,或避或退,不一而定。他自发以本身本领,便是落入万军包抄当中,亦能安闲而退,实乃天下之大,皆可去得。是以他现在虽只孤身一人,却无这些避讳。这一起也无峻岭深壑,他干脆认准方向,一起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