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人少年在岸上抱怨着,仿佛有围观大众在笑话他们。
……
不是不好,底子就是半个旱鸭子。
该是分开这里,去海边的时候了。谢安想。
打发走人,回到屋里,桓温正坐在他放药材和册本的桌前,翻着他在桌下放着的几叠纸,都是比来他誊写的《黄庭经》。
现在谢安提枪而上,一个呼吸间,就跃上海崖巨石顶端,落在羯人少年们的背后,没等羯人少年们反应过来,他顺势横扫的枪杆带着风重重拍在少年们的背上。
定然是赖着不肯走了,谢安无法,出屋同桓温一起来的人说,你们符大哥刚吃了药就睡着,想来比来周居劳累,明日再让他回渔村吧。
桓温打了个响指,然后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划刀的手势,敞亮飞扬的面上闪过一丝狠厉,“落星楼!”
……
但厥后真就没见过谢安动武,暖和斯文,端方文雅。
只是桓温在建康待得好好的,如何会带着一群游侠儿来到南沙呢?
“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小先生的丫环也是随便碰的吗?并且你们是不是瞎啊!”
第六十七章:飞扬放肆为谁雄
“我不过就是摸了摸她的手!”
谢安活力时,脸上神采仍旧端方文雅,只是眉宇间的锋锐如凛冽剑气般缭绕周身,唇角微弯的笑意也预示着伤害的信号。
落日将海水与谢安的脸染成绯色,头顶发间的水垂垂滑落,让他的视野变得清楚一些,眼里如黑珍珠般闪动着光芒,本来那少年还真是熟人。
演技真是够烂的,也就唬唬小孩。
岸上围观者中有一人笑得很大声,但那声音谢安感觉很熟谙。
桓温将一根吃光的鱼骨在谢安面前晃着,像逗猫儿般道:“司徒大人的仆人真是短长,一脱手就把我礼服了,还道这事不能随便胡说,万一被人晓得,会风险你的安然,还让我安设好家人,等十仲春就去江北。”
又是广陵钱氏,与江湖帮派有干系,难怪不让沈劲他们脱手,看来是将沈劲当本家人,真正冒险的事还得江湖人做。
落水事件的成果是,谢安带着呛了一肚子水的桓温、现在名为符元的少侠回到山谷药庐,替他看病,前面还跟着桓温的几个小尾巴,不过此时被他挡在屋外,返来的路上俄然下起了雨,桓温淋雨后还夸大地打着喷嚏。
谢安搬着几案和海鲜锅过来听这位小爷讲来龙去脉。
屋外,还是绵雨纷繁,草色青黛,夜晚的山谷像是浸润在水墨画里,贝壳门帘悄悄响着,屋内烛光昏黄,远志在窗台开出了紫色的小花。
谢安暗笑,赌遍建康的桓温桓小爷,最怕的是扎针和游水。
谢安浅笑,看着桓温的黑眼圈,道了声:“辛苦了。”
狗娃大呼,“你爷爷的,手也不碰,连头发丝也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