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佑晋。”

仆人甲在为他筹办食品，就在这时沉寂的书房外，俄然传来仆人乙告饶的声音，“小仆人，你别活力啊，再活力也不能用墨汁涂花我的脸……好好好，让你涂，但是别活力……”

第六十三章：孤傲生长的少年们

太宁八年新年，遭受刺杀后的天子司马绍终究久伤未愈而驾崩，即便葛洪的拯救丹药，和南岳夫人魏华存亲临，也没法挽回他的性命。

“如果鬼神真的存在，如果能保佑你安然无事，那我就信他们好了。”

王导面上的笑容微凝，“你要出去做甚么？”

当年还说我在雪地里走的模样像不倒翁，现在想起里，实在你比我还矮，更像不倒翁。王熙之气鼓鼓地想着，目光仍呆呆地望着天空，吸了吸鼻子。

阿乙右脸被写了个“笨”字，左颊有写了一半的字，看起来应当是“蛋”字。

她说着说着，神思外游，她想到了很多，那些小事如同水滴一次次落在盘石上，盘石是无转移的，但水滴却可在石头上留下陈迹。

……

王导沉吟半晌，朝阿乙点点头，然后对她道：“熙之长大了，想去便去，不过要让阿乙跟在身边，即便是问星的时候。”

王熙之低头想了半晌，然后昂首，直视王导的目光，“去青云塔，去找太史令，去问星，去问阿狸的下落。”

司徒府内，王导沉默望下落在窗棱的上层层飘雪，在窗前放着一座小火炉煮着茶汤，雪絮与热气在空中交叉旋舞。

“阿狸，你何时能返来？”

雪糕团子似的王熙之握着笔就一起从她的小院子跑过来了，想来方才还在练字，一肚子气没处出，直接将怒意宣泄在仆人乙身上。

“我现在才晓得，本来除了我以外，你们都晓得阿狸被好人带走了。”

王熙之破天荒在新年出门，去的第一个处所就是谢家，不过还是还是从后院溜出来，她的明白鹅仿佛对谢家后厨有些暗影，缩在牛车里不肯下，大抵是听家中火伴说过五年前就有一个不利蛋被谢家人吃掉了。

这位曾在年幼就说过“举目见日，不见长安”的奇童，在他成为天子的生涯里，安定王敦之乱，公布各项治国行动，励精图治，力求减弱世族权力，努力南北合流。

“恰好，一块吃羊肉，看阿甲切很多薄。”王导做好了被这丫头涂鸦的筹办，但王熙之神采却严厉得很。

“阿兄！”司马岳比他小一岁，他们是同母而生，如果他死了，那么继位的就是弟弟了。

声音越来越近，王导扶额，仿佛他担忧数月的事终究产生了——熙之知伸谢安被宋衣掳走，还被送到东海的事。

“独一的朋友碰到了伤害，即便我身在远方不能帮忙他，但是甚么都不做的话，底子没法用心练字和玄修，桌上的花是他送的，桌下还藏着他送的腌梅和杏干，镇纸是他送的兔子铁偶，他还说等我们长大后能够骑马了，他会带着我去看桃花，还会带我爬上紫金山看星星还要跟我说永无岛的故事……胡之还说他是为了我去摘花才被抓走的……固然我甚么都不缺，比他用的东西要好上十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