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之转了转眸子道：“郭璞教员教我算筹，龙伯自幼会同我讲建康诸人的事为谈资，算筹能算天命国运人运，听俗事能知政事民生……实在郭璞教员也想收你当门生来着，因为我感觉这些华侈时候，不过现在想想，晓得这些也不是不好，总不能今后与你只谈写字，你有烦苦衷，我若听不懂，只能看着你烦心，反而会坏了我的道心。”

“苏峻应召不归，又与司马宗交好，现在郗鉴之下便是他的兵力最大，庾氏笨拙，不学着龙伯的有为而治，一贯排外压迫……”王熙之捻起碗中的一颗枣子，“吃枣是要自食其果的。”

司马衍顿了好久，幽幽道：“白头公对我很好，他有些似父皇，他们都喜好习武，健旺矗立，是我想成为的那类人，可不管是他还是和宋……他们虽对我有所图谋，但对我都很好，皇室交谊疏离，即便是些虚情冒充，却也令我难以健忘，阿狸你会以为我是个脆弱的人吗？”

“实在我返来也帮不上甚么忙，只是有人怜我一条残躯，可这天下之大。再无我容身之所。”

宋衣轻笑，“宋袆已死，我但是宋衣。宋袆晓得太多宫中秘事，还刺杀先帝，不得不死，可宋衣就荣幸多了。”

广陵钱氏如当年的沈氏了局，除了留在北方的商店和子侄，一概都成了阶下囚，等候发落。

光阴转眼到了八月十五，此时的中秋尚是祭月节日，以及文人对月吟诗的风雅时节，谢安做了月饼，这成了今后建康士族阶层的风行食品。

两个少年在外说了好久的话，直到庾太后命人来寻他们，但到了太前面前，两人却又成了哑巴。

……

司马衍还在内里等他，天然已听到内里的对话，两人默不出声走了好久，司马衍道：“我已不喜好她了。”

司马衍也在一旁帮腔，“母后还是莫让他留在我身边，他光芒太盛，显得我这小主公资质平平。”

先是让谢尚任会稽王友，这会稽王是司马昱，足见司马衍对这位小王叔正视，特地要让司马昱与王谢两家扯上干系，免得司马氏宗室尽数被庾氏一派打压。而又补任给事黄门侍郎之职给谢尚，这是一个专为给将要重点培养的世家后辈升官的踏板职位，一向平步青云的何充也是任过此职，为天子摆布之官，传达诏命。

……

“想好要去处所吗？”谢尚神情有些冷酷，但仍握着那根竹笛，悄悄一下又一下敲在掌心。

“爱与不爱皆是身外事，太后是世家凤凰，我是泥沼小鱼，当年在洛阳时，司马宗见我年幼仙颜便救了我，厥后元帝为琅琊王氏所胁，我总算能派上用处，留在大将军身边做一枚棋子，这些年为你们司马氏做过的血腥事情也很多，刺杀先帝，我心中无愧，宋袆只是一把刀。厥后我想为本身而活，改名为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