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顿时起疑，“镇北军长年驻守幽州，且三个月前西凉犯境，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该当从你此处走过，眼下北面战事正酣，谁会带着帅印文书南下？”

戚浔将大氅放在中堂敞椅上，而后“吧嗒”一声翻开箱笼锁扣，很快戴上护手面巾进了东厢。

宋怀瑾拧着眉未吱声，因这陌刀，他亦晓得，他乃嫡亲目睹过。

宋怀瑾带着疑问，出门绕着配房盘问了一圈，除却祭奠过的佛香，暂未发明非常，等他再返来，戚浔已有告终论。

尸身呈“大”字型正对南面槅窗，血迹从尸身身下伸展了大半个屋子，直至配房门口，又因天寒，凝成一片附着寒霜的血湖。

被叮咛的几人回声，宋怀瑾这才转头看戚浔，“如何？”

“先去看案发之地，暂不必轰动他们。”宋怀瑾环顾一圈，大手一挥，“现在开端，此处由大理寺领受，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戚浔只点了点头，现在的她已分不出多余心机，她秀眉紧蹙，浑然忘我，与半晌前翩然抿笑的人大为分歧，特别那双眸子，专注寂然，透着锋刃般的沉着，尸身上一丝一毫的陈迹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腊月初六，从西面肃州驻军来的忠武将军辛原修，与云州太守吴涵一同到了驿站，腊月初五，徽州太守刘榭和工部侍郎祈然一同入驿过夜，腊月初四那日，是少府监织染署的田公公到了驿站——”

步队领头的，是大理寺少卿宋怀瑾和驿丞刘义山。

“去请余大人的驿差说他房中无声无息，也无灯火，下官感觉奇特，便命人盛了腊八粥和酒菜亲身给他送去。”

她朝外道：“刘驿丞——”

“门一开，下官便觉气味儿不对——”

宋怀瑾却发明了疑点，“可这地上干清干净，不见血滴喷溅，这做何解？便是杀猪都要溅一身血，何况斩断人的尸首？”

“来了！”

他眯着眸子，愠怒道：“余鸣是朝中三品大员，凶手大胆杀人不说，还对一个死人这般残暴，也不知是哪般深仇大恨！”

戚浔已将余鸣的头颅捧在手中，她半举起来，靠近了看脖颈处的伤口，“伤口血肉无收缩卷曲之状，是身后被分尸，骨头断口整齐，是利刃一刀斩断，血流形状天然，天寒亦保存了七日前的血流范围，看得出，这一大片，的确都是从伤口处流出而堆积。”

“白日里都是好好的，晚间下官想令大人们过个好节，便在明华厅摆了宴席，到点其他几位大人都来了，余大人却未至。”

待撞见刘义山目瞪口呆的模样，她抿出一丝了然的笑，这笑令她神容更加机警活泼，刘义山还未回神，戚浔已绕过他，走到了宋怀瑾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