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谣_第四章 违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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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见凤行已然通透,遂幽幽长叹,“天时与共,惠及百姓,天时与怒,祸及万灵。”

凤行闻言,一刹时暴露苍茫的神采,随即便晓得内里乾坤。

将军府内,年过半百的徐管家同几名靠近的下人交代好了近几日的庶务后,黑夜已悄无声气地放开了他富丽的衣袍。

拎了一盏枣木手柄的纸皮灯笼,如豆烛火轻颤,脚底恍惚的影子随之闲逛,惶惑然似幽魂游走。

他在府中为奴为仆近十载,深知此举结果难料,一来,嫡妻多年不育,偶得一子,竟产死胎,有损将军颜面,二来,此子落地不祥,双目圆睁,似有怨气未了,传将出去,不但老爷官箴不保,被那些个执笔狼毫的史官大夫拿捏住了把柄,再好一通说道・・・・・・绝非是他伉俪二人的性命便可告终的。

“恒海,庆国。”凤行喃喃道。

瞬息间,徐管家堕入前所未有的惊骇中,惨白一步步爬上那张充满褶皱的脸,心跳咚咚如擂鼓,捂着胸口的手掌愈发用力,惊骇地瞪着桌上冰冷的死尸,目眦尽裂。

“你可返来了,”老妇人疾步上前,接过灯笼,待徐管家回身插好门闩后,方急不成耐地低声问道,“老爷起疑了吗?”

昨夜绝非如此,他敢对天赌咒。

昨夜那股固执与打动尚残留胸中,可现在想想,却不知刚强何来,非要将死婴留在本身这半尺小院。

仙法,修心为上,次而修行,修术最末。

“与地区无关,”老君扬手收了太极镜,拢入袖中,回身步至殿门,殿外贪玩常溜入他衣袖间的流云已无踪无迹,“江河湖泊不分地界,皆是这般。”

果然着了魔?

但这双眼,浑沌暗淡,恍若宣纸上油墨半干未干,蓦地溅了水渍,笔迹混作一团,恍惚不清,浓黑的瞳人熔化于惨白,全部眼眶填塞了一颗灰色的眸子,细细观之,似有雾气氤氲。

故而论及本领,难分好坏。

“没,”老妇人短促地答道,呼灭了灯笼内的烛火,往前凑着脑袋,谨慎翼翼地朝低矮的房屋觑了一眼,“在这留着――老是不好,如果一个不备被人溜缝儿瞧见了,老爷将我等赶出将军府该如何是好?”

太上老君迎着凤行近乎逼视的目光,昔日通俗淡然的面庞上竟透出几丝无法,“仙者观人,如戏笼中鸟,寰宇视仙,不过如是。即便合众生之力,在其眼中,怕也不过是啾啾鸟鸣,权作逗趣罢了。”

灶台底燃了干柴,不时噼啪作响,徐婶一边将盛好的热菜放在木桌上,一边往锅里倒水,心不在焉地念叨着徐管家做下的荒唐事,俄然,一道锋利刺耳的嚎叫声穿透青瓦屋顶,直刺入茫茫夜空,惊得徐婶浑身猛地颤抖,乌漆瓷盆摔落在地,沁凉的井水溅满了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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