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厨子兵一见他忙搁动手中的木勺，规端方矩地行了一礼：“回韦爷的话，已经到了火候，正要盛上来了。”

“韦爷您去了这么久，里边儿倒是静悄悄的，连小我声也没有。主子笨手笨脚也不知该如何服侍，四爷便让主子在外候着，有事再传。”

他咂了半晌，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景谈纾倒是一副气若神闲的模样，将手指竖在嘴边轻嘘道：“小点儿声，你过来发言，别惊醒了她。”

“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孟之章转过脸看向兵场，面上无喜无悲地说道：“关头是主子信他，再者白朴不会拿主子的大事开打趣，毕竟这与他自个儿也有干系。”

这便是出兵在外最大的劣处，哪怕再需求人服侍，身边也没个女人。就连服药洗漱都得让将士们担负，只是营中个个都是粗里粗气的爷们，如何也没那些个细温肚肠。虽说主子对这此不在乎，但终归也是昭国的皇根，总不能一向这么姑息下去。韦子敬轻叹一声，只盼着这仗能早日打完，班师而归。

就着那兵士的手，弯着腰进了帐。帐中暗淡暗的，教人抹不开眼，他微微眯了眯眼，寻到床榻的位置，走上前躬腰道：“主子，该服药了。”

春季里的最后一场雨算是停了，南隅关外东西两面郁郁葱葱的树林在一夜之间尽数残落，只留下干枯的枝桠，孤零零地鹄立。北风也无精打采地四周游走，卷起一地残叶。

韦子敬在一旁看了好久，抬脚挪到孟之章身边，特长肘碰了碰他，低声说道：“请书的太医到了吗？都已经两日了，如何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人之常情。”孟之章沉吟半晌，又转过来看他：“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厨子那边也得盯着点，药熬好了就送畴昔罢。”

“那，颜女人这边，主子预备如何？”

厨子营虽大，摆布算起来约有三丈地，但对于五万雄师来讲，还是显得过于褊狭了。韦子敬和守营的兵士打了照面，刚踏进营地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药味，转了几道炊案，偏头上正驰名流兵在繁忙着。韦子敬近身问道：“药熬得如何样了？”

韦子敬心头一拧，之前脑中的茫浊浑沌逐步腐败，使贰内心狂跳起来。

营帐外的将士来回巡查，却个个无声无息。韦子敬端着汤药走到帐前，朝以一旁的兵士低声问道：“四爷如何样了？内里可有甚么动静？”

韦子敬哦了一声，本来问太医是为了她，不过话说返来，少白头也并非疑症，不过因为郁血积心而至，只是主子如许忧心，倒也正表白了他的情意。

韦子敬噎住，不甘地冷哼：“说到底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若主子没有许他给白清良昭雪昭雪，他也不会就此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