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邱被这笑弄得找不着脑筋,只得点头道是。
欠?韦子敬一愣,不明白这话究竟是个甚么意义,方才的争论可大可小,他们方才回朝不久,照理说不该该如此咄咄逼人。现下恰是拉拢民气之时,主子又岂会不明白这个理儿?
韦子敬听了一愣,挑起眉头,怒极反笑:“主子?呵!不错,我的确是主子……”这话到开端,却俄然打了一转:“莫非你不是?”
哼!左邱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的嘲弄。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十一爷的部下败将,若不是盼着朝廷来人顶着这不奉迎的差事,他又怎会对丧家之犬昂首称臣?
“臣左邱给四皇子存候!”
“主子!”韦子敬看得心惊,仓猝出声。他已在皇城多年,虽有听闻主子阴晴不定的性子,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失控,在一干将士面前做出这般残暴之举。他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大声呼道:“主子息怒!”
“下次?”景谈纾缓缓收了笑,蓦地提大声音道:“你道我还会留你的命?”他转头对韦子敬道:“他欠你的,去要返来。”
这句话说得毫无起伏,景谈纾的面上也毫无异色,左邱的心头却一时候猛地砰砰狂跳起来,将五脏肺腑撞击得呼呼乱鸣,他身子晃了晃,膝盖一软便瘫软了下来。
左邱早已淅出一身盗汗,心如捣鼓。这些样样都是足以连累九族的大罪,如果被参报上了朝廷,岂会有半分回转的余地?
左邱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车辇,面上已经有不快,这时却听一白面侍卫向他问话,内心更是愤怒。他直起家子,对顿时那人高低打量了一眼,继而向后瞥了瞥,给身后的兵士表示喝道:“虎帐重地,岂容猖獗!将这不懂端方的主子拿下!”
左邱见他一味闪躲,更加猖肆,当下便令将他斩杀。
左邱一动不动,又不肯让对方就这么抢了气势,他握紧了右拳,心下一横,干脆昂首去看,待看清之时,尽是错异。
他扫过地上的肉泥,缩了缩脖子,陪笑道:“我的好主子,这又是在生谁的气,主子皇身高贵,莫要使旁人抹了触头,气坏了但是要伤身子的!”
这里不似耿府,没有这么多双眼睛。才方才到达南隅关,便将副将鞭挞致死,如许的统帅又如何能让人们佩服?卢栩内心尽是担忧,他自小伴随在景谈纾摆布,看着他是如何被贬淮康,又是如何由一名温谦有理的君子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的残暴之人。但是,自竹古正宗的颜如玉到了府上以后,他仿佛是被剑鞘包裹住的利剑,藏起了统统的冷冽锋芒,若不是淮康城失守,主子想必也不会等闲放她拜别。或许恰是因为如此,主子愈发让人难以捉摸。就像现下的失礼之举,好似将积累多日的沉闷一径倾发了出来。